秦家的车队离开,司总还蹲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
司家现任总裁,司緑洮的堂哥和他父亲,两人远远的立在院门外。
司总亲哥冷声嘲讽:“走了,别装了。”
司总听了,直起身来,在司太太的搀扶下回别墅。
今日追出来这一出,是司总亲哥支的招,想的办法,让司总能哭多惨就哭多惨,能哭多深情就哭多深情。
毕竟在身边养了那么多年,无论父母还是孩子,不可能不动容。
司总大哥坐在沙发里,揉揉额角,“杉杉是个重情的孩子,秦氏对司氏应该不会那么快进行打压封锁。”
王以莘就是个例子。
司家也是豪门,王家突然遭遇变故,在结合今天中午的热搜,司家已经尽可能作出最快的应对。
如若今晚司总没有追着秦家的车哭,凭秦家护短的个性,不出一周,司家就会成为下一个王氏。
一旁的司緑洮瞠目结舌,爸爸刚刚是假哭?
二伯数落道,“你看看你,对亲生女儿尚且如此,更何况对员工,当年你们在美国的公司就是这么倒闭的。难怪当年妈不肯把杉杉给你养,幸好没给你们夫妇养,不然会闹得比今日更难看。”
司总颓然,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是没用了,你要是偏心不那么明显,今晚或许我们司家就能成秦家的恩人,来日青云直上。你们要买什么房子,要买什么车子买不到……”
大伯很是扼腕痛惜,如果把杉杉接来二房养,都比现在好,那孩子小时候挺可爱。
他只有一个儿子,年轻时候,老太太还问过他要不要养杉杉,那时候他拒绝了,如今想想,真是悔不当初!
司家现任司总,司緑洮堂哥沉吟道:“司緑洮别出道了,司緑杉可能在娱乐圈混,她哥哥秦霄言也在娱乐圈,国内娱乐圈不会有小洮发展之地。寒国那边合约签订没有?”
司太太立马说:“已经签了,违约金5000多万。”
“三叔三婶想办法吧,秦家若是追究起来,我们只能断臂求生了。”
司太太不太懂商业上的事情,有那么恐怖吗?
“洮洮碍着秦家什么事了?洮洮也是杉杉的弟弟,一起相处了这么久,怎么不念旧情?”
“呵。”二房的太太嗤笑,“你们把人女儿欺负成什么样子,人家真念旧情,今晚你们还能好好坐在这里?”
“我们只是偏心一点,除了她七岁那件事,我们没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再说了,世间父母总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啊。”司太太也承认了她的重男轻女。
二房太太讥讽,“像弟妹这样的母亲,可以拿去寒国申遗了。”
说句不好听的,人家父母打骂子女,第二天总要哄哄孩子,做顿孩子喜欢吃的缓和关系,他们做了什么?
“不止这一件事,当初分家我们住在一起,我还记得,杉杉
半夜发高烧,早上没起来,你这当妈的都没发现,不止是弟妹一个人的责任,做父亲的也有责任,还是管家抱她去的医院,这孩子差点烧傻了。幸好这些事她不记得,她不恨你谁恨你,秦家不恨你谁恨你?!”
夫妇俩被数落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们几乎都忘了。
他们忽然想到老秦总说的那句话:我的女儿活在地狱里。
这些事情桩桩件件,真想数能数出一箩筐。
司緑洮堂哥又说了一件重要的事:“那个许什么的,那女孩和杉杉势不两立,你们要是真想为了我们司家,为了一年几千万的股份分红,就别和她有来往,划清关系。”
言尽于此,二房一家丢下一句:“尽快和寒国那边解约。”
就要走了。
司总拉住哥哥的手,“我们哪有五千万现金解约啊,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司太太哀求,“洮洮在寒国训练了整整两年,两年功夫都打水漂了吗。”
他哥抚开手,“你们卖车、卖房,凑不出五千万?我们真见死不救,今晚我们不会连夜过来给你支招,你们好自为之。”
给机会不中用啊,望着烂泥扶不上墙的弟弟,他满心失望,唉声叹气走了。
“哥,哥,哥!”司总在后面喊。
毕竟不是他曾经的女儿,有过回头。
二房一家,头也不回去地下车库。
二房一家走后,司总和司太太爆发剧烈争吵。
司总听他哥的,要让儿子退出男团。
司太太心疼儿子,说什么也不肯。
“你要是有点本事,今天会被秦家,会被你哥骑在头上,我和儿子到底作了什么孽啊,有你这么个软骨头老公和爹。”
事到如今她还不肯反思过错。
司緑洮大吼,“妈,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姐姐?!”
司緑洮跑去卧室里哭,他听懂了二伯一家人的话,姐姐小时候很可怜,他再也没有姐姐了。
二房走后不久,司总和司太太又遭受晴天霹雳。
司老太太的律师又过来通知他们一项事:“老太太给司徒緑杉留的遗产,二位取走2000万,请在一周内补齐2000万。”
“她都是秦家人了,怎么还要老太太的遗产?”司太太尖声问道,这一刻再也没了贵妇风度。
“老太太亲口跟我说,这是欠孙女的,而且,这笔钱司徒小姐并不打算自用,而是全部留在老太太创建的儿童基金会。”
律师说完,便提包离开。背影里都是对这对夫妇的瞧不起。
豪门的腌臜事他见得多,但都是小三小四私生子私生女,如此对“亲生”女儿的,他大开眼界。
佣人这时候才有空整理他们带回来的行李箱,一只行李箱突然崩开,掉出满地的奢侈品衣物和包。
“这些捡起来盒子装好,都拿去退了。”
司总一夜之间老了十多岁,昨夜儿子成团的意气风发,好像
是上辈子的事了。
“慧珍,还有你衣帽间里的包,高定,还有我的车,房,实在不行卖股票。为了儿子好,算是我求你了,退团吧。”
“慧珍,我们真的错了。”
是啊,女儿十多岁时进她衣帽间试衣服,不小心弄坏一件真丝衣服,吓到和她说话就打嗝。
秦太太一定很爱她吧。
司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脑袋嗡嗡的。
如果她对女儿好一点,便不是这样的后果。
--
秦家这边,妈妈和两个哥哥与她同乘一辆车,爸爸好像哭了,坐后边秘书一辆车。
淡夏初秋,许是今晚在车窗口吹了一晚上的秋风,回程的路上。司緑杉喉咙有些痒,咳嗽起来。
妈妈叫二哥把副驾驶的窗户关上。
秦霄言关上窗户,回头,“穿少了。”
“没有。”司緑杉说着又咳了一声。
大哥下定义,“感冒了。”
司緑杉又说:“没有。”
小孩子感冒了永远都说没有着凉,没有咳嗽,没有感冒。
但是还是接了大哥从后边递来的羊绒毛毯,披到身上。
羊绒发热,轻轻一片,身上就暖意融融。
身旁的妈妈捏捏女儿腿上的裤子,还是夏天的薄裤子,“天凉的快,妈妈晚上叫管家换掉衣橱的夏衣。珠珠,先不要喝冰水,回家喝苹果汤。”
司緑杉伸向冰水的爪子缩了回来,靠到妈妈肩膀上。
车速平稳行驶,像是坐高铁,一点颠簸也没有。
司緑杉今早六点起来准备汇报,现在快十二点,眼皮一眨一眨的,没撑住睡着了。
劳斯莱斯开了二十多分钟到市区,副驾驶座的秦霄言偷偷降下一点车窗。
冷风溜进来。
妈妈正轻轻拍着睡着的女儿,小声叫了声:“老二,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