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榆迟面无表情地掀了掀眼皮:“你想留下就留下,我先去睡了。”
语毕,他不等书房两人离开,自己先走了。
身后,吴樾愤愤道:“你信不信,他刚出去绝壁是跟小朋友联系了!”
“妈的,郁迟你真是华夏驰名双标!”吴樾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回到卧室,季榆迟倚靠在床头闭上了眼。
手机震动个不停。
季榆迟睁眼扫了扫。
三人小群里,今晚夜聊的主角变成了吴樾,内容围绕炮轰他。
艾特他半天没反应,吴樾在群里把他的备注改了。
从“郁迟”变成了“迟名双标”。
季榆迟懒得理大半夜发疯的人,他切出去回到跟季屿的聊天页面。
——[我明晚回来。]
这是他回书房前收到的最后一条信息,让他决定结束加班回来睡觉的原因。
季榆迟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半晌,又扫了眼时间。
十二点一刻了。
作息规律、睡眠质量良好的人这会已经睡熟了吧。
思忖片刻,季榆迟恶劣地打了两个字发了过去。
[就这?]
没指望季屿回,他将手机放在床头,关了灯,躺在床上闭眼入睡。
嗡嗡两声。
以为又是群里艾特他,季榆迟取回手机正准备关机,瞥见未读信息眸子忽然一缩。
季屿:[你需要的话,像昨晚那样……读专业书也行。]
只看文字,季榆迟都能想到少年编辑这条短信时,是怎样羞涩、隐忍又小心翼翼的表情。
心痒难耐。
这下彻底不用睡了。
于是,已经洗过澡的季榆迟,掀开被子下床,再次去了浴室。
温热的水喷洒下来,润湿了他的发,顺着他凌冽的下颚线缓缓往下,划过精壮的胸膛和紧致的小腹……
季榆迟一手将搭在额头的发撸上去,一手顺着小腹往下,而后他在热水中闭上了眼。
耳边是冲刷在身体上的水声,脑海里全是他刻在骨髓里那人的脸。
前世,他叫他“学长”。
今生,他喊他“郁哥”。
季榆迟甚少放纵自己,一是因为病是真的,二是因为他清心寡欲惯了,没什么需求。
可今晚,他没忍住。
怪他,又不怪他。
怪他不该按捺不住去逗人,也怪那人太会勾人。
一声一句,像猫爪在他柔软的心脏上轻轻挠,让他引以为傲的自持破损、碎裂,直至彻底失控。
那人就是在欲擒故纵,季榆迟想。
那句“你需要的话,像昨晚那样……读专业书也行”在他脑海里,被少年用软糯的声音,小小的,轻轻的,带着讨好和引诱念了出来。
像个欲擒故纵的妖精,在他耳边勾魂纳魄,让他心神俱颤。
许是害羞见到全身泛红的男人,月亮藏进了云朵里。
季榆迟随意扯了块浴巾围在腰间。
再次躺在床上时,时钟已经指在了一点。
群里的声讨停了,窗外的风也歇了。
万籁俱静。
季榆迟取来手机,借着微弱的月光,调出了季屿的个人微信页面。
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愤愤的生气,还是温柔的心悸。
反正,“季屿”两字被他删掉,换成了——
欲擒故纵的妖精。
又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人再次睁眼取过手机。
在黑夜里,将“欲擒故纵的妖精”删掉,换成了——
我的小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