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季屿懵圈了。
季父不是一直不同意他跟季榆迟在一起么,为此还百般阻拦,害得他时不时就要秒入戏演一场。
难道那半小时的谈话,季榆迟把季父搞定了?
季榆迟怎么这么厉害,他到底对季父说了什么?
在季屿感慨季榆迟牛逼时,季父的脸色又沉了几分,更加严肃道:“在一起归在一起,但你别跟跟个小媳妇似的,天天绕着他转圈。”
季屿:“……”
什么玩意?!
看到他眼里的茫然,季父冷哼一声,教育道:“好的感情要两个人相互扶持,他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你也得有你的人生和规划。
还有!”
季父推了推眼镜,犀利地望向他,严厉警告:“别再在我面前演戏了,真想演,去剧组!”
语毕,不待他给任何回应,季父就扯了扯外套,提起公文包和行李箱走了。
傲娇得要命!
季屿一个人在客厅缓了缓。
认真思考了下季父的话后,他得出一个结论——季父同意他跟季榆迟在一起了。
但季父没告诉他,为什么会同意。
想到这,季屿忍不住,三步两步就跑进了病房。
季榆迟这会身体还虚着,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季屿虽然急,但没影响他,拿出一套卷子边做边等季榆迟醒过来。
终于,日头西斜时,季榆迟缓缓转醒,唤了他一声:“小屿。”
季屿立刻丢下卷子,跑到病床前坐下,高兴道:“哥,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季榆迟望着他,很虚弱地笑了笑:“还好。”
季屿拿起床头的温开水,将吸管摆放好,喂到季榆迟嘴边。
季榆迟就这他的动作喝了两口。
如今,季屿再做这些照顾季榆迟的工作,已经很熟练了。
“妈妈回去拿汤了,过会再来。”季屿介绍道。
医院其实有病人餐,但季母却坚持自己动手熬汤,每天给季榆迟喝,也给季屿喝。
难得,她休了个长假,放下了大艺术家的身份,洗手作羹汤了。
为了两个好大儿。
季榆迟又点了点头。
季屿知道他虚弱,捡着白天发生的几件事跟他说了说,继而转到季父身上:“爸爸那边项目催得紧,他中午已经走了,说等我高考时再请假回来。”
季榆迟朝他伸了伸手。
季屿很有眼力见地将手伸过去,握住了季榆迟。
季榆迟轻轻动了动,两人改为十指相扣。
“哥,爸爸好像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前两天妈妈也偷偷跟我说,她和爷爷也知道了我们的事,他们都赞同。”
季屿还有点不好意思,垂眸羞赧道。
说完,又忍不住心中好奇,抬眸看向病床上的季榆迟:“你到底怎么搞定爸爸的?”
毕竟,季母对他通风报信时,没提到季父。
季榆迟猜到季父会同意,但没想到他会对季屿承认。
想到那个下午,季榆迟很轻地笑了笑,而后道:“我跟他说,他不同意,我们就离家出走。”
“啊?!”
季屿惊呆了。
而后,他朝季榆迟比了一个大拇指,无比崇拜地说:“哥,你简直太牛了!”
季屿的分析是这样——
他离家出走没什么,反正他也不是季家真正的孩子。
但季榆迟要是离家出走,那对季家打击可太大了!
且不说季氏集团又要一团糟,季家还断了香火,到时候季爷爷能放过季父,季父还能专心搞科研?
高啊!
一遍不行,季屿再次赞扬季榆迟:“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季榆迟看着对他满眼崇拜的季屿,笑了笑。
窗外的天,被夕阳染成了绚烂的橘红色。
鲜活好看,一如眼前的少年。
季榆迟望着他,陷入了那天病房的对话里——
他说:“爸,如果我能醒过来,您就别再反对我跟小屿了。小屿在外面演戏已经很累了,回来还得演,我看着都心疼。”
季父白了他一眼,嘲讽道:“我看他演得挺开心。”
他无奈,提醒季父:“那是因为他在乎你们。否则,您觉得我为什么不直接带他离开季家呢?
如果我真要带他走,您觉得谁能阻止的了我?”
季父沉默良久,最后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他叹了口气,才道:“你们想好了?就不怕外界的声音?”
他当时是怎么答的?
他记得他迎上了季父探究又担忧的眼神,笑了笑,挺轻松地反问季父:“爸,你当初不顾爷爷反对,放弃季氏集团继承权,跑去搞科研时,就不怕外界的评价?”
季父又沉默了。
他最后道:“当年您离开家时是十八岁,想得很清楚。我们现在也是十八岁,跟您一样,也想得很清楚。”
回忆结束,季榆迟看着病床前明显很高兴的小笨蛋,笑了笑。
骗他道:“嗯,妈跟我说,爸吃硬不吃软,我就威胁了他一下。”
或许季父在某些方面,确实吃硬不吃软。
但在心疼子女这,季榆迟赌了一次。
他赌对了。
无论是季老爷子,还是季家父母,都是吃软的。
多亏了眼前的少年,让他学会了真心待人,将心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