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真心话,看到傅西洲冷峻黑沉的脸,明笙暗爽。
拒绝他、用冷漠的口吻伤害他,原来是这么痛快的事,她直到现在才发现。
被激怒的傅西洲当然选择恶言相向,冷嗤道:“所以在这种地方你就能睡得好吗?你跟那些席地而睡的乞丐有什么区别?”
“对,跟那些乞丐没有分别。”
明笙扶着门框的手攥紧,她感到屈辱,但没有表现出来。
表情冷静又坚毅:“但我不会永远这样。”
漫长的人生总有至暗时刻,只是暂时的黑夜,她可以咬咬牙熬过去。
傅西洲眼眸森寒,恍惚看见三年前的那个女孩。
三年前,炎炎盛夏。
她高考完,一张高中生的脸庞青涩,面皮嫩得能掐出水,却胆大包天闯进他的书房,在他桌下躲到夜深人静。
被他拽出来威胁要报警时,脸上明明害怕到下一秒就会哭出来,却拗着一张瓷白的脸,故作镇静与他谈筹码:“那我也要报警。我在花园的时候,你装模作样,其实在偷看我。”
“那天刮大风,你画室的纸吹到楼下,被我捡到了。”
“你画的是我。”
她身影伶仃站在灯下,小脸娟秀精致,挺着发.育良好的胸脯,像朵才刚钻出水面的初生白莲,在他面前盎然绽放。
“傅西洲,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
“求求你,帮帮我爸爸。”
被他严词拒绝,她眼角水润泛红,踮起脚尖往前一步。
肩膀露出的一小块皮肤冷白如雪,诱-惑的手段很拙劣可笑,可神情又该死的天真无邪,让人无论如何,也厌恶不起来。
肩带下滑,瓷白的肤色冲击视线,她好似一块能蛊惑人的白水晶。
“你觉得我好看吗?以后,我只给你一个人看。”
三年前的影像和眼前人重叠成一体。
傅西洲目光锐利,打量她的脸、审视她的野心。
不过区区三年光阴。
她便忘了自己当年送上门许下的承诺,翅膀硬了,竟然想要脱离他的手掌心。
不会这样?
不会怎样?
是不会永远乖乖待在他看得到的地方吗?
街边有三五个年轻人嬉笑经过,流里流气,穿衣发型无一不着调,见这边一对男女黑灯瞎火聊着天,齐刷刷看过来。
傅西洲脸色深沉,出手将站在门口的明笙一把推进门内。
他自己也一脚迈进去。
“哐——”
门阖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室内寂静,黑暗,落针可闻。
傅西洲脸色阴戾,气息和眼神同样霸道,逼得明笙本能后退。
他双眸灼亮,看似步步紧逼,其实在妥协。
“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说说看,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
他眉心微
皱,肉眼可见的烦躁,却按捺脾气:“几个月没见,再多的气也该消了吧,我承认我晾着你不对,但我这几个月过得也不好,不信你去问京尔他们。()”
“你们这群公子哥沆瀣一气,说的话真真假假的,我才不听。?()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我看你日子过得不要太潇洒。”
明笙偏过脸咕哝:“你有苏映月日日作陪,我看你滋润得很,怎么会不好?”
傅西洲被她的反应取悦。
眼神逐渐温存,除了她,眼里再容不下其他的。
低首靠近她,就连声音也开始低沉旖旎:“我竟然不知道,你们这咖啡店还卖醋呢。”
“让我闻闻。”装模作样往她颈间深嗅,“这醋比咖啡还香。”
“你是狗吗?谁要你闻?”
明笙抬手要躲,她今晚没洗澡,身上说不定有汗臭味。
他呼吸流连在她颈间,明笙推不开他,只能言语刺激。
可一开口,又是那股拈酸吃醋的味道:“走开啦,被人看到你吃廉价窝边草,要贻笑大方的……”
傅西洲嗓音变了,呼吸已然急促,含糊出口。
“胡说什么,你在我心里最贵,给多少钱也不卖……”
一个想躲,一个不让,皮肤擦过,激起一阵电流,最后像两块磁力极强的磁铁,汗涔涔吻到一起。
当然是傅西洲先主动。
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她的双唇总是水润红艳,令他吵架分心,他不希望这唇总是倔强地抿着,吐出一些令他不愉快的话语。
他要牢牢封住它,用温柔的力道也好,野蛮的力量也罢。
总之别说话,安静地跟他接吻就好。
当唇舌勾缠,交换津液,心脏短暂悸动,大脑急速分泌带来极致愉悦的多巴胺。
以致双双陷入短暂的失忆。
忘了他们整晚都在僵持、针锋相对,一度吵得不可开交。
这吻昏天暗地,由深入浅,最后微喘结束。
马路上的汽车打着远光灯经过,光透过咖啡店车窗,划过两人缠绵悱恻抵在一起的额头。
他们四目相望,深情涟涟。
眼波温柔,像湖上的涟漪,在空气中一波波流淌开。
“有些事我只是懒得跟你讲。”
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傅西洲的语调也变得格外温柔,很难得地耐心解释:“我妈疑心病重,最近盯我盯得紧,我身边总要有个幌子。”
明笙琢磨几秒,他的花边新闻好像确实也是今年才出现。
她还傻乎乎地以为他喜新厌旧,终于想找新欢了。
谈不上失落失望,也没有太过雀跃,只是心情慰贴,像雨过天晴突然被阳光照耀过。
有一丝丝暖。
然后仰着天鹅颈问他,神情流露出小紧张:“为什么你妈妈要盯你?她发现我们的事了吗?”
傅西洲眼里全是她弱小无助的模样。
喜欢她的
() 柔弱依赖,如果再多一点依恋就更好。
他不言不语,眼中一片高深莫测,惹得明笙万分紧张。
随即胡思乱想。
想起那天在花房遇到了苏映月,难道她去徐茵面前告状了吗?
“你快说啊!”
傅西洲得寸进尺:“再给亲一次就说。”
坚实的胸口被冷不丁轻捶。
明笙瞪着眼睛气鼓鼓:“我都急成这样了,你还开玩笑!”
傅西洲笑得眉目俊朗,再没了刚才的高深模样。
“我这几年感情空白,我妈是有点怀疑。”
“怀疑到我头上了?”
“那倒没有。”
他揉乱她蓬松却手感极好的发丝,“毕竟你属水母的,就是个小透明。”
明笙鼓着腮帮子捶他。
他宽大掌心包裹她的拳头,很自然地将她拥入怀里:“她有个贵妇姐妹,年初宝贝儿子出柜了,想带男友去纽约结婚,更要命的是两人还是丁克,财阀家族最怕人丁不旺,我妈就我这么一个儿子,现在暗搓搓怀疑我性向,变着法的塞女人给我。”
明笙咋舌,怎么还怀疑到性取向上来了?
她噗嗤一笑,捂着嘴乐不可支。
“哇,这是大好事,太后塞给你美女,盛情难却,太子殿下就收下呗。”
明笙眼睛亮闪闪,语气调皮。
傅西洲又牙痒痒,揉搓她满满胶原蛋白的脸:“要是她把你这麻烦精塞给我,太子我就考虑下。”
这话虽然听着不着调,不过成功勾得明笙翘起唇角:“所以,你妈妈是怀疑李京尔,还是廖擎?”
她认真端详他板正的帅脸。
再正经不过的语气:“我觉得,你和廖擎比较配,廖擎虽然高高壮壮的,但是有股娇妻味。”
“活腻了你,敢开我们两个大直男的玩笑。”
傅西洲轻轻在她的脸蛋上掐一把,表情松弛,俯首又在她柔软的唇上落下一个惩罚的吻。
明笙咯咯娇笑,往后仰躲,只换来愈加变本加厉的啃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