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她幽然转身,挑着勾画得细致的眉,朝明笙冷笑,“知道吗?我们其实都是傅家宅子里的老鼠。”
“就算你是清城大学的,回到这里,你还是会被打回原形。”
明笙面不改色:“我努力考上清城大学,就是为了离开这里。”
这话里的冲击力同样不小,夏昕雨面色冷凝,“哼”一声,扭过脸去。
明笙有能力飞走,她却不能。
她要一辈子依附着傅家,才能过上外人看来十足光鲜的生活。
夜幕低垂,来赴晚宴的客人已经陆续抵达。
只是站在窗边,都能听到花园那头传来的婉转悠扬的小提琴声。
明笙攥紧拳头,漆黑的眼眸里怒火腾腾。
管他什么正确的时间地点。
她今天晚上一定要见到他。
【你在哪里?我要见你】
信息发出去没多久,本该正在应酬宾客的那人竟忙里偷闲回复:【现在,来我房间】
明笙没想到他那么大胆,竟然在楼下宾客众多的时分,要她去他房间。
他要她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来他房间。
——他完全是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念头一出,更令她悲愤难平,真想二话不说站到他面前,抬手给他一个巴掌。
除了三年前那个被逼绝路的夜晚,明笙再没有踏足过他的私人空间。
今夜,傅家角角落落都亮着灯,明笙想要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潜进主楼,进入他房间所在的三层,难度堪比登天。
又有新消息滑进来。
【敢来吗?】
【不是胆子很大,很敢骗我吗?】
语气很欠揍,字字句句都带着凛然在上的挑衅。
明笙站起来,抿着柔软红唇。
她没什么不敢的。
主楼有好几个入口,但想避开徐茵夫妇的目光,只能从厨房进去。
厨房此刻人多拥挤,忙得不可开交。
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
恰巧汤蔚茹这会儿给她打电话,让她来厨房把明慷带走,这小胖子嘴甜赖在厨房,活不怎么能干,逮着机会就偷吃,大人们已经开始烦他了。
明笙穿着低调,去了大厨房。
厨房果然忙碌拥挤,不断有服务生进来取餐,每个人都忙得没空管别人在做什么。
明笙没费多少力气便拉走了明慷,明慷小肚子圆滚滚,兴奋说今晚最新鲜的三文鱼寿司都在他肚子里。
姐弟俩回了家,把明慷领回他自己房间,让他磨作文,一个
小时后她来检查。
她自己又去了厨房。
厨房仍旧没人注意到她,她轻盈闪身,进了回廊,迎面遇到两个服务生。
傅远有自己旗下的五星级酒店,菜品和服务生都由自家酒店承揽提供。
这两个服务生不认识她,当然也不会多管闲事,停下来盘问她的身份。
明笙心咚咚跳。
上楼时很警惕地左右四顾,之后拉高卫衣的帽子,以防被监控拍到正脸。
一路畅通,没有遇到任何人。
这会儿功夫,所有来宾都在草地那边听傅景淮致辞。
整个三楼都是傅西洲的生活空间。
一个风格简洁有现代感的大客厅,客厅左边是书房,右边是他的卧室。
此刻三楼静悄悄的,羊毛地毯松软,有微弱的塌陷感。
就好比她此刻危机四伏的处境。
白皙的手旋开卧室门把手,室内黑漆漆,房间尽头是一大片落地窗,窗帘垂地,隔绝了外界的噪音。
明笙揿亮屏幕。
【我到了,你在哪里?】
有人在身后轻轻带上门,锁好,明笙僵在原地,任由身后的狗男人慢条斯理将她拢在厚实的胸膛里。
“我在这里。”傅西洲危险的唇贴着她耳廓说。
明笙闭眼,又愤然睁开,牙关咬紧,恨得想扇他。
但骨子里的教养最终不允许她这么做。
暗夜笼罩着他们相拥的身影,空气中却没有任何旖旎的泡泡。
“傅西洲,你真卑鄙。”
娇娇柔柔的女孩子几乎是唾弃地从齿缝里迸出这几个字眼。
被痛斥“卑鄙”的男人却不以为意地低笑。
这声“卑鄙”听在耳里,让他通体舒泰,心情畅意。
他就喜欢明笙这样咬牙切齿、却没法离开他的样子。
楼下不断传来宾客的谈笑声,和轻盈悠扬的音乐混杂在一起,就连三楼也听得清晰。
三楼的卧室里,kingsize的大床旁,大胆狂妄正在进行中。
傅西洲滚烫的鼻息喷薄在明笙吹弹可破的脸颊,闻着她发间的馨香,他英俊的脸布满贪婪和享受,他和行走在黑暗中的吸血鬼一样恶劣。
“再骂一遍。”
他声音喑哑,放在她腰上的大掌潜入更深处,“我喜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