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笙第二天脸肿,还是觉得当下快乐最重要。
男人都是只会带来负能量的奇葩种群,只有和女孩子在一起才最轻松愉快。
那本鸡汤小说《爱绵延》翻了几页,不太感兴趣,被她随手丢进了抽屉深处。
筹备自己大秀的同时,她也盛装观摩了其他品牌的秀场,学习兼容的态度,总是获益良多。
名媛贵妇聚集的场合,很难不遇到几张熟面孔。
明笙毫不意外地碰到了徐茵。
彼时她正和林颂牵手,以情侣身份出现在这位身份贵重的名媛面前。
“夫人,好久不见。”
她对徐茵泛泛点头,并不特别热络,也不表现得漠然生分,总之,十分得体。
林颂儒雅端方,向徐茵自我介绍:“您好徐夫人,久仰,我是道合资本的林颂,也是明笙的未婚夫,过去未婚妻承蒙徐夫人照顾,十分感谢。”
徐茵说着客气话。
她从儿子口中得知明笙有了对象,如今初见林颂,不得不黯然承认,明笙就算离开了他儿子,也能凭借过人姿色,寻觅到一个事业有成、涵养不逊于西洲的男人。
见林颂成熟持重,两人对视间笑语嫣然,徐茵心底颇不是滋味。
他儿子还未走出旧日阴影,而明笙面色柔润有光泽,媚色笑容不掩饰幸福,已经完全开始了崭新的生活。
都说男人寡情女人痴心不改,到他儿子这对,情况完全反着来。
“明笙,许久不见,有空和徐阿姨喝个下午茶。”
徐茵与二人面上客套,“代我问你家人好。”
明笙浅笑应付:“他们都好,谢夫人关心。”
出了秀场,夜色已深,林颂送明笙回家。
他刚从美国回来,还没来得及倒时差,便陪在明笙身侧,陪她在各种秀场应酬,和各种圈内人士牵线。
一个毫无背景资源的女人,最大的底气可能是身边身价斐然的男人,这是时尚圈避不开的规则,连骄傲如明笙,也不得不妥协。
到乔羽家小区门口,奔驰车停下。
连轴转的应酬使他疲惫,但在明笙面前
() ,他掩饰地很好,眉眼深深地问:“这周末方便去我家坐坐吗?我奶奶时日无多,想见见你。”
明笙有些措手不及,但也听他提起过,他奶奶今年查出癌症,年纪已经大到不适合手术治疗,目前只是采取保守方案,尽量减少她生命最后时期的痛苦。
这时候怯弱说没准备好、不想去,显得不太懂事。
可是内心其实还是抵触,他略略提起过一句,他奶奶是大家族出身,管家管了一辈子,在家里就是个太后一般的存在,可想而知这么个老太太,会是个多难相处的主。
“好。”她没有多话,答应下来。
林颂对她的乖巧懂事很满意,右手又习惯性地探过来,拂过她这一头半长不短的发丝。
“你这头发长得挺快,还是短发更适合你,再剪短点吧。”
明笙心有不悦,林颂这人什么都挑不出错,就是对她的头发干涉得太多,两人私下独处时,总是若有所思地五指拂过她的发。
女人的直觉告诉他,比起男女之间的亲吻拥抱,他更钟情这样的动作。
她不愿意顺从,娇娇柔柔说:“可是我觉得这样的长度刚刚好啊,头发长长一点能做的造型也多,可盐可甜,偶尔出席场合可以盘起来,造型也能多变。”
林颂淡笑,只是眼神没有平日的温度,“女为悦己者容,偶尔也要迎合一下未婚夫的审美,不是吗?”
明笙吃惊地向他掠去一眼。
见他眸光深暗,是她倍感陌生的林颂,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再坚持什么。
又到周五,这一日工作很不顺。
场地方案传送到法国那边,被新总监毙了,不得不重新设计场地灯光,所有前期的工作尽废,不断有茫然的同事来问自己这块工作怎么办。
大秀时间已经进入倒数阶段,明笙要应付那么多的人事,又没法推进工作,着急上火,喝了一天菊花茶还是压不下火气。
她要加班,偏偏林颂打来电话,他已经约好相熟的一位Tony,待会载她去剪头发。
明笙临界的情绪终于大爆发。
她站在美术馆一处偏僻角落,对着电话一通言辞激烈的拒绝:“林颂,我头发的长短我自己可以做主,不劳你费心,事实上我觉得现在的长度是我最满意的,我的工作必须要求我看上去成熟老练,我才能压得住场子,你希望我剪成那样的短发,抱歉,那样显得我像个还没毕业的女学生,太幼齿了,在我这个行业,被同事夸十八岁不是好事,那意味着谁也不会把我当回事,我明明快二十八了,我得有个leader的样子。”
那边的林颂耐心听她发完一通牢骚,静默片刻后说:“明笙,你现在的情绪有些激动,我希望你缓和片刻,去喝杯水,我们再来谈这件事,好吗?”
不是说,好吧,你不想剪就不剪,你自己的心意最重要。
而是委婉又隐隐强势地说,你去平静一下,我们再来谈。
明笙突然沮丧无力。
她意识到林颂不会对她妥协。
他会用温柔理性的方式,缓和她对抗的心理,但所有的言行温和,最后不过是为了让她顺从。
她生硬地问:“怎么谈?你还是要我剪短对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还是平日不疾不徐的语调,说:“明笙,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尊重你的事业心,你也偶尔尊重一下未婚夫的审美,可以吗?”
明笙突然疲惫,最终放弃了和他继续争执。
工作已经够让她大脑爆.了,她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连带着还要为私人感情烦恼。
她无奈地选择了妥协。
她同意,然后心情糟糕地挂了电话。
伫立在原地伤了一会儿脑筋,低着头转身,毫无防备地撞上一个坚硬胸膛。
傅西洲身姿笔挺站在几步之外,正眸色复杂地盯着她。
上一次大吵以后,两人已经一星期未见。
明笙怔怔,旋即想到他可能听到了这通电话,顿时脸颊生热,恼羞成怒:“你买下这座美术馆,就是为了随时随地偷听我窥视我吗?”
“没错。”
傅西洲泰然自若地承认,甚至薄淡的唇角掀起一丝可恶笑意,“你终于发现了。”
明笙一双美目快要喷火:“无耻之徒。”
不想和他废话哪怕半句,她抬脚就气咻咻要走,和他擦肩时,右手被一只伸过来的手掌握住,她气急败坏地止步。
傅西洲感受她冰凉手心的温度,掌心下意识紧紧一握,想要这只手尽快暖起来。
淡淡眼风扫她一眼,眼底有不知名的情绪,他看着她,仍是讨人厌的口气:“收了一颗大钻戒,就失去了头发的自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