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哭。
而是噗嗤,乐了。
【做什么那么高调?】
那边半小时后回复:【欠你的高调,慢慢还】
又过半小时,有鲜花店送来一大束花,在一片艳羡的目光中,敲开了明笙的办公室。
随着新热点的出现,网上关于明笙的争论声终于慢慢减弱。
人们又开始关心顶流大花和二线小生的恋情。
互联网虽然有记忆。
但热点太多,大家失忆也非常快。
恋情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公开,且到了陌生人都知道的地步,并不是明笙的本意,她对做交际花没什么兴趣,因此刻意减少了公开的露面。
周末,她和傅西洲驾车好几小时,去海边找乔羽和廖擎。
两个月没见,乔羽已经大腹便便,行动非常不便了。
廖擎亦步亦趋紧张跟在她左右,恨不得替她走路,替她去洗手间。
“抱歉啊,出那么大的事,我都没在你身边。”
两个男人去附近的礁石区赶海,明笙在海边小别墅陪着乔羽。
乔羽爸妈也跟着来照顾快要临盆的女儿了,在厨房为晚餐忙碌。
快到乔羽的预产期了,但是她在海边过得太舒服,迟迟不肯回城,廖擎也急,但是他性子软说的话乔羽根本不听,乔羽爸妈便打了个电话给明笙,让她帮忙劝劝女儿。
于是才有了明笙的这趟行程。
“你在我身边我才要担心呢。”
明笙笑她没事瞎操心,“你呢,好好的把两个宝宝生下来,让我当上干妈,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了。”
乔羽吹着咸湿但又阴冷的海风,陷入惆怅。
她摸着自己滚圆滚圆的肚子,那张圆滚了些的脸上完全是茫然的深情。
好像迷了路,还在寻找来时的路,纠结于下一步该迈向哪个方向。
“孕晚期睡眠质量好差,我经常被他们踢醒。”
“醒过来的一瞬间我觉得完蛋了,睡过头了,打卡要迟到了,我这个月的奖金又少好几百。”
“然后很快想起来,老娘肚子里有两个崽,已经不需要上班了。”
她哭笑不得:“然后我就想,我是母凭子贵,搞不好这辈子都可以不上班了。”
明笙失笑地看着又哭又笑的准妈妈。
乔羽是个好福气的,廖擎很周到细致地照顾她,看得出来,两人现在越来越契合,往往乔羽一个眼神,廖擎就能飞快捕捉到,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他们平时也没有分房睡。
这对双胞胎的准父母,其实只差一纸婚书了。
“说了半天,你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知道。”
乔羽又茫然,“步子跨太大了,我还来不及去想高兴还是不高兴,就这样
了。”
她突然不动了,快速拉过明笙的手,激动地问:“感觉到了没?”
明笙静止不动。
她感觉到了。
乔羽肚皮里的两个小生命正在动,也许是睡醒了,也许是酣眠过程中的打哈欠伸懒腰,总之动得好欢脱。
“感觉到了。”
她惊叹于生命的奇迹,“每天动得厉害吗?”
“一到晚上就跳双人探戈,动得特别厉害,等他们出来,我可有的熬了。”
乔羽甜蜜又苦恼地抱怨,扶了扶自己酸疼的腰,“我是每天看着自己肚皮一点点被撑开啊,这辈子不想再怀孕了,赶紧让我卸货吧。”
明笙不知道怀孕是什么感觉,但现在看着一半辛苦一半甜蜜的乔羽,令她确定自己对怀孕这件事还是恐惧的。
“我知道了,恐婚恐育的源头就是你啊。”
“这话你可千万别对傅西洲说。”
乔羽苦巴巴地看着明笙,“我感觉他现在看着我的眼神很微妙,那是一种要我闭嘴的眼神。”
明笙哈哈大笑。
傍晚,海边的夕阳跳下地平线。
只有海浪唱着亘古不变的鸣歌。
傅西洲和廖擎晒得黝黑,两个型男都戴着墨镜、踩沙滩鞋,在夕阳的背景下,朝着坐在海边的她们慢慢走来。
他们手上拎着整个下午的战利品。
傅西洲的桶里是两条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鱼。
明笙瞄了眼,装作看不见那两条鱼:“大海馈赠你什么了?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傅西洲垂头丧气,他是满怀希望地出发,满怀失望地回来。
“手气太差了。”
比起傅西洲,廖擎的收获可就丰富多了。
两只个头不小的螃蟹,一条海鱼,好几颗饱满的海螺,最惊喜的是里面有一条活蹦乱跳的鳗鱼,抓出来掂了掂,个头还不小。
最近一阵子,他也是赶海上瘾,渐渐积累了一些经验。
可惜初来乍到的傅西洲出师未捷。
傅西洲黑着脸说明天还要出战,跟大海杠上了。
不满载而归他就不回去了。
他完全忘了自己只是来度一个周末。
公司还有一堆会议在等着他。
廖擎也是这么笑话他这个大忙人的,这晒得黑黝黝的赶海达人全然忘了自己也是Bro三个老板中的一个。
这激起了傅西洲这阵子高强度工作的怨气。
狠狠踹了廖擎一屁股。
“你他妈的,给你闲的,给老子回来上班。”
“上班的事两年以后再说吧。”
廖擎厚着脸皮,跑去厨房帮未来老丈人收拾海鲜去了。
夕阳无限好。
明笙抓着傅西洲去沙滩走走。
海边紫外线强,她不喜欢被晒,总是要等到日落以后才肯去海边走走。
上次兴起时来海边
还是晚上,天是阴的,只听得粗犷的海风擦过耳廓。
今天的海风很温柔。
这样的夕阳让人想看一辈子。
傅西洲赤着脚,和明笙在沙滩边漫步。
潮湿的沙滩上很快留有一排一大一小的脚印。
海边有沙滩的村落,临着海建了一排别墅,到了周末别墅就被订满,跟他们一起在偌大的海滩边散步的,还有几个带孩子的家庭。
他们是其中唯一一对情侣。
明笙眺望大海,唇角弯弯,似一轮弯月。
傅西洲的视线落在她洋溢着微小幸福的脸。
他在这张好看的脸上看到了满足。
大约,大概率,这满足是他给她的。
这事实,同样令他感到幸福。
抓紧她的手,穿透五指缝隙,两只手蜷紧,十指相扣。
他们面朝无垠大海。
“明笙。”
傅西洲突然叫她名字:“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明笙轻轻又坚定地“嗯”,唇角溢出那声“嗯”时,声音很悦耳好听。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一直一直想要的。”
风突然轻狂吹来,吹乱明笙已经披肩的长发。
傅西洲帮她将那些碎发捋到耳后,尔后和她面对面。
他的脸部线条完美,因为那双含笑又深邃的眼睛,以致这硬朗的线条里透着绅士的温润,头顶的天光仍在,益发显得他瞳若点漆。
他眼中的温柔似海,在静谧之中包围着明笙。
“那人呢?”他问,“是你想要的人吗?”
明笙嫣然娇笑,白他一眼。
“好无聊,干嘛明知故问。”
她笑着将脸扭到一边,似乎有点难为情。
可是某些人就是无聊上瘾。
他来海边,就是来无聊的。
“说啊。”他将明笙的脸轻轻扳回来,不依不饶,“我想听。”
“嗯,对。”
明笙禁不住又勾起唇角,弧度好似月牙。
“是我一直一直想要的人。”
她狡黠地踮起脚尖,双手捧他的脸。
“以前特别特别不想要,后来就特别特别想要,满意了吧。”
傅西洲嘴角抽了抽。
男人骄傲的自尊心好受伤。
“喂,你这女人,这前面一句话能不能不说?”
可惜明笙已经滑不溜秋地扭身走远,咯咯笑出声,好像海边的飞鸟。
她赤脚踏在沙滩上,跟孩子似的,好不快乐。
傅西洲赶紧三两步追上她。
伸手把人拉回怀里,倾身垂头,一个唇深深印了上去。
明笙欣然接受这个突然袭来的吻,甚至配合地双手搂住他脖子,悄悄踮起脚尖。
周围有正在玩沙的小朋友好奇地看过来。
很快被难为情的妈
妈捂住了眼睛,小声叫孩子别看,看了会长针眼。()
晚餐已经准备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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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擎扶着乔羽出屋子透透气,顺便喊老同学回来吃饭。
两人正巧看到这海边拥吻的一幕。
两口子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臭情侣。”乔羽抱着硕大的肚子,脸红嘀咕。
廖擎心理素质比她好不少。
憨憨地闻了闻自己,又闻了闻乔羽,挨了挨她说:“我们也挺臭的啊。”
一个不会放电的男人,在拼命对她放电。
好像一个车祸现场。
乔羽面红耳赤。
戳他汗津津的胸肌,“你那是汗臭味,成天要不运动,要不赶海,整个海边还有比你更臭的男人吗?”
廖擎铁汉无辜脸:“可是我洗完澡也是香的啊。”
“快回去洗澡,洗完才能上桌。”
两口子不想打扰别人恩爱,又你一句我一句的原路返回。
过了一个舒服到骨头都会散架的周末,明笙终于劝动了乔羽,在临盆之前回城待产。
乔羽是双胞胎,必须小心谨慎,不能出一点岔子。
海边小镇的医疗水平到底不如大城市,不能让人放心。
两台车浩浩荡荡,几小时后,回了大城市。
紧随而来的是春节,更加悠长的假期。
在明慷数不清楚的催促下,明笙终于回家,和她爸吃了一顿年夜饭。
明江在饭桌上老泪纵横,识趣地不去提过往。
他老了许多,满头白发,想必这些年过得也奔波辛苦。
明笙留下了一点钱,就出来了。
她对这个所谓的家,仍旧没有丝毫眷恋。
更无任何归属感。
春节假期刚结束不久,乔羽入院,剖腹产生下一对龙凤胎,每个宝宝都有五斤多,生产称得上有惊无险。
两个宝宝,粉粉的面皮,安静躺在婴儿床上,小小的两团,让人爱不释手。
明笙和傅西洲去探望,弯腰看着两个可爱袖珍的小家伙,都觉得生命充满奇迹。
傅西洲瞥了明笙一眼。
同一时间,明笙很神奇地接收到他的信号,抬头,和他充满期待的目光对上。
她当然知道他在琢磨什么。
干脆装聋作哑,装不知道。
有人又悄悄伸手过来,热乎乎勾她手指。
明笙没甩脱,只能任由他牵着。
侧过脸,又对上那黏糊糊的视线。
那双幽深的眼底深处充满希冀。
明笙被他缠得不行,终于妥协。
“好啦好啦。”她撇撇嘴,金口松开,“我考虑下。”
等他们和乔羽廖擎告别,出了房间,明笙还没走两步,身体突然悬空。
傅西洲这个人来疯,竟然在人来人往的过道,一把打横把明笙抱起来。
“神经。”
明笙受不了他的突然发神经,惊得左右四顾,血液倒流,一张俏脸微烫。
“那么多人看着呢,快放我下来啊。”
“你走太慢了,我们快点回家。”
傅西洲简直迫不及待。
明笙当然心知肚明他迫不及待的原因。
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你急什么,我还在考虑呢。”
明笙真不想跟这个男人在走廊上讨论生孩子。
“你慢慢考虑。”
傅西洲健步如飞,“我先做了再说。”
在他怀里的明笙无奈地翻白眼。
好在脸上没有生气的神色,甚至嫣红的唇角,还是轻轻扬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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