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有什么因果关系吗?你怕花见知道你与我住在一起,怕他因此不再帮你,你知道他的心思,一直都知道,对吗?”
两人对视,眼里的情绪明明灭灭。
朱竹看得心惊,不是要刺激一点吗?怎么就突然转换风格了。
“那什么,你们有话好好说,床头打架床尾和,没什么是睡一觉不能解决--呃,好吧我闭嘴。”
宋伯雪一个眼刀甩过去,让朱竹默默钻进被窝里蒙上了头。
朱竹悄悄地掀起棉被的一角,心底愤愤不平,不说就不说,听一听总可以吧。
“江姐姐怎么不说话?”宋伯雪挑眉轻笑,笑意里透着自嘲。
江梵音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是为了爹爹。”
她也不想和花见虚与委蛇,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只有爹爹这一个亲人了。
气氛静默了一瞬,宋伯雪突然抽开了手,指着外面道:“那江姐姐快回去吧,不要被花少将军发现了,伯父的事为重,我理解。”
说话通情达理,语调温和轻柔。
江梵音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无声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宋伯雪跟着她走到门前,在她走出门的那一刻,伸手关上了房门,转身不再去看门外的身影。
朱竹见状掀开棉被,又忍不住道:“不去送送?”
宋伯雪冷嗤一声:“送什么,万一被花少将军看见,岂不是耽误她的事。”
朱竹目光复杂地看着她,而后起身披上衣服:“喝酒吗?”
宋伯雪低头,转身出了房门,再回来时,手里拎了两壶酒。
两个人对坐桌前,也不说话,各自闷头喝。
待到酒壶空了,宋伯雪又去拿来两壶。
朱竹这才打开了话匣子:“我很早的时候就喜欢高小侯爷了,喜欢到以公主之尊命令她陪着我,喜欢到撞破她是女子的身份也不回头,反而愈发对她有了魔怔,变得更喜欢了。”
宋伯雪静静听着,盯着酒壶不知道在想什么。
朱竹见她不说话,又继续道:“她对我很好,好到我以为她愿意不顾一切和我在一起,可是她却跟我说她不是我的良人,我知道她顾及着女子身份,可是我不在乎。
可她那个人的心就像块硬石头,明明心里有我,却眼睁睁地看爹爹把我许给别人,也不肯做任何,那一刻我真的心都死了,可是人啊一旦动了情,怎会甘心,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我故意灌醉她,想跟她春风一度。
我那时候就想着,她若从此愿意跟我在一起就皆大欢喜,若还是不愿跟我在一起,我就一辈子守活寡,这一辈子能与她在一起过也够了,老娘只要她,不然宁愿做尼姑。
你猜她怎么做的?”
宋伯雪淡淡问道:“怎么做的?”
朱竹重重地摔了一下酒杯,气闷道:“她把我打晕了,再醒来我就人在自己房间,从那以后她就躲着我。”
宋伯雪挑眉,是高之澜能做出来的事,果然是人狠话不多的头号女配,对自己对所爱之人都够狠。
“可是,我没有放弃,我追到了平川县,大概老天也看不下去我总折腾,她终于想通了,你不知道我那一晚的心情,我恨不得和她一起死在床上,想和她在床上恩爱一辈子,这样就不用提心吊胆的担心她第二天再反悔了。”
朱竹眼底闪烁着光芒,像一只偷了鱼的猫,在回味鱼儿的美味。
宋伯雪默默喝酒,这sao话,她不爱听,听了心塞。
“所以啊,你要争取,就方才那情况,你抱着江姑娘到床上一顿啃,她还能走得成吗?”
宋伯雪咽下口中的酒,语调黯然:“我不想强迫她,也不想耽误她的事。”
朱竹恨铁不成钢道:“你们两情相悦算什么强迫,那叫水到渠成。”
江姑娘若真的不愿,就不会深夜到访了。
不过她真情实感地说了这么多废话,总算是让宋伯雪开了口,这个宋大人也太闷了,像现在这样说出来多好。
既不憋着自己,也满足她的八卦之心。
宋伯雪想起原书的剧情,想起江梵音的一生,叹气道:“我理解她,所以也接受。”
接受在江梵音的选择里,和女主的爹爹相比,自己是被舍弃的那个。
“接受个pi,万一那个花见用她爹爹威胁要与她成亲呢?你就看着?你真是跟我家那位一样,硬石头一块,憋着自己还闷着别人。”
朱竹摇头叹气,这坑爹的世道。
宋伯雪默了默,看着吗?
她攥了攥手指,冷冷道:“若她当真心甘情愿,我便看着又何妨,若她有一丝不愿,我就抢了这婚,什么爹爹,到时候连她爹爹一块抢走。”
“好,我就欣赏你的胆气,这样才不算白活,到时候叫上我,给你们开路。”朱竹开怀一笑,这才刺激,什么隐忍克制,都见鬼去吧。
隐忍一生,克制一生,却连想爱的人都爱不到,隐忍个锤子,克制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