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不知祖父母又如何?这些事情萦绕于心时,等上了马车她才记起自己忘记问玉蝉了,不过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爹娘之后陪嫁也给了不少古董她呢。
众人在通州码头分道扬镳,岑时晏和林桃儿也先行找了附近的车夫回去,丽姝则带着家人随京中管事一起回去。
时隔三年,郑家因为留了一部分下人看家,她们回来时,家里已经收拾的妥当了。丽姝先安排了郑邈夫妻及随行而来的本族子弟的住处,又让人整理行李,又让人去樊楼叫两桌酒席过来,还有往四处亲眷处打点礼物等等,忙的不可开交。
她这么一抱怨忙碌,郑灏笑话她:“在老家你们都嫌无聊,平日无事可做,好了,现在忙的脚不沾地,又开始抱怨了。”
“本来我就忙的嘛,你不说给人家帮忙,还笑话我,小心我打你。”丽姝哼哼。
其实她还是很高兴的,这次回来,上头没有长辈,完全是她自己作主,虽然忙碌了一点,但总归是自由自在。
况且她还有得力助手,几个培养出来的四个管事娘子,两个丫头都很当用。
再有朱令宣那里,丽姝怕她准备的礼不妥当,又替她多添了一对琦寿长春白石盆景,朱令宣当然是谢了又谢。她一路随丽姝而来,尤其是住在京中郑家宅子,才知晓娘所说世家大族的豪奢,若非她嫁给了郑邈,她是无法嫁入这等门第,而且没有婆婆约束。
虽说她们夫妻住在郑家,但是是西角门单独的小院子,用的也是她们的人,这样也没有受制于人的感觉。
只是朱令宣担心她姑母给她脸色看,不免有些怏怏不乐,虽说在丽姝面前不好表露出来,但是在她自己房里还是有些担心。
这些属于她们的家务事,丽姝就不会管了,她始终秉持着一点,别人的家事尽量不要随便参与,你不是别人,若过分参与了,人家一家人和好了,倒是你成了罪魁祸首了。
丽姝的礼往四处送去,刘家人很快就来回了礼了,丹红依旧是年轻时爽朗的性子未变,还笑道:“我们一太太说过两天正好桃花开的旺盛,让您和姑爷带着两位哥儿去玩儿。”
“好,我知道了。丹红,我们也有几年没见了,家里可还好?我娘可好。”丽姝追着问。
丹红性情爽朗,听丽姝问起,面上有一丝不忍。
原本丽姝只是试探的问问,现下见丹红如此,不由带了怒色:“到底是何事?你可要同我说,不能瞒着我,尤其是我娘的事情。”
丹红连忙摇头:“和一太太无关,是咱们家七姑娘,就是大房胡姨娘生的那个女儿,听说被选进了东宫要做良娣。”
“是吗?这是她不愿意还是如何呢?”丽姝知晓大伯父以前一直都不能生,后来又连着生了两个女儿和两个儿子,只是她们年纪比丽姝小上十岁,不是同一拨年纪,自然也就关系一般。
六姑娘和七姑娘都是庶出的,姐妹俩人一个是胡姨娘一个是周姨娘生的,都生的很标致,只是几年过去,这两人又成什么样子了,怎么又不愿意。
只听丹红道:“按道理说六姑娘是姐姐,七姑娘是妹妹,胡姨娘也比周姨娘得宠,但六姑娘其实性情很好,不像她姨娘,人也生的端庄大气,上下的人都很喜欢六姑娘。没想到是七姑娘被东宫选中了,虽然只有十三岁,但太子爷很上心。您是知晓的,太子虽然娶了重臣的闺女做继室,但是我们刘家也并不差,日后若真有那一日,谁当皇后还说不定呢。”
丽姝对大房这对姐妹花并不是很关注,现下听到丹红如此说,就道:“你们不忿是觉得六姑娘更好,结果进宫的是七姑娘,可是因为七姑娘生的更美?”
“是啊,七姑娘性情不稳,年纪小,恃宠而骄,常常不明所以,大家都说这两位姑娘和她们姨娘的性情是大相径庭。现下六姑娘草草家人,七姑娘日后就成了皇妃了,姐妹一人云泥之别。那七姑娘横针不拈,琴棋书画也只平平,对长辈们说话也不周全,大家都说她走了狗屎运了。”丹红也为六姑娘鸣不平。
没想到自己和姐妹们这群人的时代过去,新一代的姐妹又是如此,下人们以好恶来判断这对姐妹,而刘家一开始只是带六姑娘出去,就是因为六姑娘平稳,七姑娘为人轻浮,在宫里生存靠的是如履薄冰小心谨慎。当年隆昌长公主何等的势力庞大,金仙县主李寿英又是何等的玩弄权术,如今她们又在哪儿?
甚至连金坛县主,现下受到牵连,都一直陪曾云昉在十分偏僻的地方任县令,曾三太太膝下只有这一个嫡亲的日子,她娘家宋家举族当灭,丈夫亡故,现下反而靠着庶子过日子。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过两日回家,我也去看看她们吧。”丽姝道。
丹红笑道:“其实我们一太太就是怕那位七姑娘害了刘家,原本以咱们刘家的地位,也不需要再送女儿入宫。是了,本来我们一太太原先很喜欢七姑娘的,因为她的容貌有几分和您相似,哪里知晓她那个性子让一太太敬谢不敏。”
丽姝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摇摇头,过两日就回家看看。:,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