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他好像在后面。”
“我们没有看到企非白,不过我们和前面的企鹅走丢了,加速了才找到大部队的,他们没有跟上大部队吗?”
“他们应该走丢了。”
“每年暴风雪来临之际,都会有很多企鹅走丢的。”
“是啊,没办法的事情,你要不要另外找一只企鹅当你的伴侣。”
“只能这样啦,他们走丢了,肯定会死的。”
“是啊,每年暴风雪都会有很多企鹅死掉,这很正常的。”
“他不会死。”关凛域凛然看向远方。
远处漫天都是暴风雪,周围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其他企鹅不知道关凛域哪里来的自信,他们可见过不少死去的企鹅,死亡对他们来说,太过常见。
然后他们便看着关凛域向着他目光所及的那个方向而去。
他们纷纷相劝:
“你去那边做什么,现在去那边,是会死的。”
“对,你不能去那里!”
“你这么高大强壮,还会捕猎,
以后会有很多伴侣和孩子的。”
“可是,那些企鹅都不是他。”
关凛域留下这句话,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风雪之中。
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找企非白,他不知道自己前进的方向是否正确,但他不能不找。
在没有遇到企非白之前,他幻想过无数种孑然一身的生活。
每一次幻想,他都能够预见自己的未来,会是多么的孤寂、凄凉。
纵然他能够找到其他的事情分散人生的注意力,但某些感情的缺失,仍旧会让他的心出现一个空洞。
企非白的出现,也印证了他的预测,在遇见企非白之前,纵然有关家父母和关瑶瑶给他的亲情,但夜深人静时,他也偶尔会失眠。
企非白出现后,丰富了他的人生,点亮了他的世界。
他的人生也因此更加多彩。
如今重来一世,他有机会来到这个企鹅世界,圆满企非白的人生,这对他来说又是另一种幸福。
可是幸福才开了个头,他怎么可能放它从指缝间溜走。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步伐格外坚定。
他一边走,一边抬头鸣叫,让自己的声音穿过风雪传递出去。
他不知道未来等着他和企非白的是什么,但他知道,他此时此刻需要做的是不让自己后悔。
他不知道自己在茫茫风雪中走了多久。
他的喉咙已经嘶哑,但他仍然没有放弃鸣叫。
在他感觉自己已经迈不动脚步时,他依稀听到了企鹅的回应。
回应他的并不是一两只企鹅,而是此起彼伏的企鹅鸣叫声,好似有几十只企鹅。
他甚至感觉自己听到了企非白的声音。
会是他吗?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他继续抬头鸣叫,再一次听到了回应,然后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分钟,他看到在寒风中挤做一堆,瑟瑟发抖的企鹅群,大概有几十只。
站在外围挡风的某一只,正是他一直在寻找的那一只企鹅。
关凛域压抑的情绪一瞬间爆炸,热泪盈眶。
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被紧紧攥住的心脏也为之一松,已经极度疲惫的身体,在这一刻又充满了力量。
他抬起脚步,摇摆着身体,走到企非白他们身边。
看着企非白身上凝结的冰霜,关凛域心疼到声音发颤:“是不是很冷?”
企非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其实已经做好了独自在这里和暴风雪对抗的准备,甚至不少企鹅已经做好了冻死在这里的准备。
企非白和他的朋友,是所有企鹅里最肥胖、肚子最饱的,所以他们很少轮换到企鹅堆里面去保暖,大多时间在外面,为大家抵挡风雪。
可他们所做的仍旧不够,这里的风太大了,他们企鹅数量太少了。
企非白以为自己快要冻死了,猛地看见一只摇摇摆摆的企鹅向他们走来。
他以为那是幻觉,怎么会有一只企鹅在暴风雪里行走。
他身边的朋友却惊喜道:“是关凛域,是你的伴侣,他来找我们了!”
原本很是坚强,甚至决定要保护其他企鹅的企非白,在这一瞬间感觉自己脆弱又委屈。
他看着关凛域走到自己身边,看着他问自己冷不冷,他没有回答关凛域的问题,而是抑制不住眼底的泪水,就连鸣叫的声音也带着重压之后的释放:“我们走丢了!”
“我们没有跟上企鹅群,我们不知道该去哪里躲避风雪。”
“我们一路上走了好久好久,还是找不到企鹅群,大家只能在这里挤成一堆保暖。”
说完自己的情况,他才反应过来,关凛域是独自一鹅前来:“你怎么自己就跑过来了,你应该跟着企鹅群在一起,找到避风的地方,这样才能活下去,你跑出来干什么!”
关凛域说:“我来找你。”
他好想抱一抱企非白,好想和他依偎在一起,安慰他,轻抚他。
可现在重要的是带着他们回到企鹅群,而不是在这里伤春悲秋宣泄感情。
他压下自己心底深处的情绪,对企非白和其他企鹅说:“我记得我来时的方向,你们跟着我一起往回走,我带你们回企鹅群,那里有一个很好的避风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