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将军为我火葬场(十四)(2 / 2)

容怀弯起唇角,没有回答。

聂王抑制不住激动,主动卸下身上的甲胄,双膝一弯直直跪在地上:“臣聂青叩见陛下。”

额头紧紧贴着地面,这是五体投地的大礼,在场的群臣百官们都有些发懵,聂王气势汹汹率领大军入京,他们原本以为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没想到只是一个照面,聂王就心甘情愿地跪了?

容怀主动走过去,扶起他的手臂,轻言细语道:“长恪,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聂青顺从他的力道站起身,抬起头来:“陛下,臣日日夜夜没有一刻不在想你。”

众人:“……”

满朝文武此时都跪在地上,恨不得自己耳聋了,什么都听不见,什么叫日日夜夜没有一刻不在想你?此等虎狼之词……莫非聂王也是陛下的入幕之宾?

晏灼眉宇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也顾不得这是在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他将容怀紧紧扣在怀里,两个人的身体贴合着,只有感受到彼此的温暖才能勉强控制住杀意。

容怀却没有多想,他深知聂青刚正不阿的性子,肯定是有什么说什么,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表达思念而已,他亲呢拍了拍聂青的肩道:“长恪,你怎会率三十万大军入京,还有蛮夷……罢了,我们回甘露殿详谈。”

聂青俯首道:“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场蓄势待发的危机就这么消弭,容怀宣布退朝,百官群臣们经历了大起大落,头重脚轻,晕晕乎乎地往外走。

容怀和聂青前往甘露殿,晏灼也打算进去,容怀却止住了他:“孤想和聂王单独叙叙旧。”

晏灼顿住了脚步。

他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说说笑笑进入内阁,聂青还肃着一脸道:“臣还是觉得陛下唤臣长恪亲呢些。”

“好,长恪。”容怀从善如流。

晏灼站在原地,满眼都是容怀柔和而笑的脸,一个容怀就占满了他的视线,容怀平时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但那些笑容都是虚假且没有温度的,他原本以为这样富含温情的笑容只属于他一个人,没想到还有聂青。

这样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划过,他唇微微抿紧,有如火灼烧般眼烧得通红。

系统回头看了一眼晏灼的表情,吓得心惊肉跳:“……宿主,晏灼委屈得眼睛都要滴血了。”

可惜久别重逢,容怀欣喜万分,注意力都放在聂青上,没有听见它说什么。

进入甘露殿,容怀亲自斟一杯茶递给聂青,他倚在软榻上叹息一声:“我本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相见了。”

“臣也是这么以为的,”聂青沉声道:“方才那人是……阿焱?”

系统这下是真的吃惊了:“宿主,聂青居然还认识阿焱吗?”它对容怀的过往真是太好奇了,可惜它的申请一直没有得到回复,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吐槽,真是垃圾主系统!

“是他,”容怀抿了口茶道。

“那他怎么对您……”聂青欲言又止,在他的印象里面,容怀和阿焱是知交朋友,可是从晏灼方才的占有欲上来看……怎么看怎么都超过了正常的友谊范畴。

“这件事情就说来话长了,”容怀搁下杯盏:“长恪还是先说说三十万大军和蛮夷的事吧。”

“陛下身边可有位秦公子?”聂青毫无隐瞒,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此人曾在五年之前有恩于臣的部将,通过这层关系一直和臣保持联系,不时常写书信讲述宫中发生的大小事情……”

系统插一句嘴:“这不就是笔友吗?”

聂青继续道:“直到前几日,他告诉臣,陛下遇刺身负重伤,整个朝堂都被晏灼把握,期盼臣清君侧,以正视听,臣这才率军入京。”

“原来如此,”容怀这才想清楚为什么聂青率领大军过来,围而不攻,反而孤身冒险只身前往朝堂,恐怕就是为了一看究竟,亲眼辨认帝王是否受到挟迫。但这个行为也着实冒险,若是帝王不是容怀,怕是从此就要起了猜忌之心,两边都讨不着好,容怀叹息一声:“你这性子……倒是从来都没有变过。”

聂青道:“臣可以交代事情就这么多,蛮夷之事确实全然不知。”

“我大致能猜到是怎么回事,蛮夷本就对我们虎视眈眈,秦良齐主动联系蛮夷让他们出兵,蛮夷的王肯定犹豫不定,秦良齐便趁机和他打赌,以聂王出兵围京为号,若聂王如约出兵了,蛮夷便趁此机会发兵大月,秦良齐的目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扰乱我大月。”容怀笑了一声:“在自知自己即将暴露的时候,还能玩弄这么多计策,为自己增加生存空间,秦良齐也是个人才。”

系统也感慨不已:“气运之子真是个鬼诈之才。”

只可惜秦良齐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聂青是容怀旧部将,内忧直接被抹平了。

聂青远在封地,并不知秦良齐的所作所为,容怀见他好奇,便向他一一道来,气得聂青关牙直颤,拍桌子勃然大怒:“此等魑魅魍魉之辈,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话说到这里,他又有些愧疚:“若非臣轻信那秦贼,蛮夷也不会趁乱起势占了清河镇……”

容怀支着下颔笑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去平定外乱,你愿意吗?”

聂青二话不说跪地高声道:“臣当仁不让!”

军令如山,军机更容不得延误,聂青常年戎马生涯比任何人都知道军情不能半分耽搁,领命后便即刻出宫,奔赴战场。

聂青走后,容怀也离开甘露殿,刚刚跨出门槛,没有看到一个宫婢和内监,正当他感觉到奇怪,他的手腕忽然被大力抓住,牢牢紧攥固定在头顶,一具灼热的身体将他面朝墙抵在墙上,他无法回头,却感觉到自己的颈项被桎梏住,耳垂被含住,灼灼的呼吸热浪喷洒在他的耳后——

沙哑低沉的声音从耳鼓里面钻进去,让他头皮发麻:“陛下,微臣是你第几个入幕之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