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全知神,包括外面的诸神力量都是源自于我。”
容怀问:“那么朝焱呢?”
“他能对你造成伤害吗?”
“……”主神还没来得及回答,容怀就纵身扑入他那双硕大的眼睛上,那双硕大的眼球燃起大火,一阵爆炸性的剧痛传来,天空中的裂口随之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容怀怀里揣着的是朝焱的烈火,它承载着小世界被毁灭时的绝望和痛苦,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烧灼了主神的眼睛,瞬息之闻形成燎原之势,蔓延到主神的整个面部乃至他庞大的身体,熊熊燃烧的烈火,终于让主神的本体显露出真身,他至少有上千米那么高大,如今就像一具在火焰里挣扎的巨人。
滚烫灼烧的烈火在他的体表蔓延,又钻入他的体内,从内而外着收着他的内脏,他抱着头颅拼命的哀嚎,但是庞大的身体还是在烈火的着烧下不断的融化,就像一具被烧灼的蜡烛。
“不,不可能……”主神的面孔在烈火中扭曲,他脸上的五官已经融化成一团,看不清眉目,他发出最后痛苦的嘶吼,庞大身体轰然倒地。
失去了神力的加持,蝴蝶一寸一寸破碎开来。
容怀从高空坠落,好在他及时看准主神融化的躯体里面的主神神格,他攥紧那枚神格,融入身体。
周围的一片虚无仿佛就与他产生了精神的共鸣,他心念一动,一只纸鸢凭空出现接住他下坠的身体。
主神的神格里蕴藏着太多庞杂的信息量,容怀没有心思浏览那些,只是专注于挑选重塑神格的内容,但是却发现一无所获。
——即使他成为主神,也没有办法重塑神格。
朝焱难道就要背负永生永世的痛苦了吗?如果他在身边还好,如果他不在身边呢,又会出现像上次一样的场景吗?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容怀走出虚无,眉目依然冷静,正在这时,虚影再次出现在他的身边:“如果没有办法重塑神格,或许你还可以尝试直接更换神格。”
听闻,容怀缓缓抬起头来,虚影朝他伸出手来,掌心躺着两枚闪闪发亮的神格:“我们做一笔交易吧,你将主神的神格给我,我把这两枚神格换给你,你可以拿它们去救朝焱,还有聂青。”
“原来你一开始就打的这个主意。”容怀立即反应过来。
主神的虚无空间有禁制,诸神无法入内,就算进入,也没有办法对主神造成伤害,而容怀恰巧是能够进入虚无空间,又能杀死主神的最好人选。
两名失踪的神明早已陨命,虚影就是为了这一天做好准备,目的就是为了取主神而代之。
“这里有两枚神格,可以让聂青永生,或许也能让朝焱摆脱仇恨纠缠的命运。”虚影庄严的脸上挂着微笑,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容怀说:“我和你做这笔交易。”
神格剥离时的痛苦是难以描述的,符坚当初就没有挺过来,活生生的被痛死过去,容怀也是如此就算他心性强大,忍耐力一流,神格剥离时他似乎感觉到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开始作痛,就像是拿刀刃在细细的切割他的灵魂,他浑身抑制不住得痉挛发颤,眼里布满血丝,他紧咬着牙关,在几乎昏厥的痛苦中熬过来。
虚影取出了他身体里的主神神格,融入到自己体内,成为了新的主神,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昏迷的容怀,摇头说:“只顾眼前的得失,就会导致当你拼命想要阻止一件事情发生,却不知道自己却成了促成事情发生的因。”
等容怀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琅国。
由于担心聂青的身体腐坏,他将聂青的魂魄从手镯里引渡回身体上,然后把一枚神格融入聂青的体内,来不及等他苏醒过来,就去寻找朝焱。
他在长长的走廊上尽力地奔跑,一路上宫婢们纷纷行礼下跪,他却迫不及待想要找到朝焱,向他分享喜悦。
域外的时光流速与这里截然不同,容怀在域外已经过了半年,这里也才过了几个时辰。
“阿焱!”他在内殿找到朝焱,并且向他讲述了来龙去脉,又把剩下的另一枚神格塞到他的手里,“神格是可以剥离的,让我为你换上这一枚神格,你就会永远摆脱烈火灼烧的痛苦。”
朝焱却连一眼都没有看掌心的神格,只问:“容怀,你将主神杀死,又将他的神格给他另一个神明,创造出了新的主神?”
容怀喜悦的情绪还未消退,说:“没错,我刚才试过,聂青融入了神格,眼皮微微颤动,已经快要苏醒,只要你换上这枚神格就能够摆脱原本的命运。”
朝焱眉宇间的怒意逐渐淡去,语气冷漠:“你知道我原本的命运是什么吗?”
“……是什么?”容怀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消失。
“容怀,我并不需要你替我摆脱命运,”朝焱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我的命运从来就掌握在我的手里。”
“阿焱……”容怀在他那样平静冰冷的注视下,只觉得还没有恢复的灵魂疼得发颤。
他在朝焱一步一步逼近下,脚步缓慢后退,朝焱一手箍住他纤细的颈项,手掌感受着下面微微搏动的脉搏,他的喉咙这样的纤细,只要但凡稍微用一点力气,就能轻而易举的折断。
“你知道吗?主世界原本的运势就到今年为止。”
容怀被扼住了喉咙,艰难地问:“什么意思……”
“按照主神的剧本,主世界到今年就会被彻底毁灭,”朝焱沙哑的嗓音在他耳边说:“而普天之下,没有比你这个气运之子的气运更强的。”
容怀蓦然张大眼睛,他听懂了朝焱的言下之意。
若是将他的气数还给主世界,就能让世界继续延续,只要牺牲他一个,就会换来普天下黎民苍生。
所以,到头来他还是被舍弃的一个吗?
容怀来不及反抗和挣扎,喉咙间一股大力袭来,他眼前一片昏沉,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