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北疆多年,没有人比刘渊父子更清楚北戎大军入城后,百姓们会遭遇什么。
可此时此刻,两人心中还是充满了仇恨的怒火与杀意。
“爹,让我领军三万,前去解救羊坡百姓!”
刘渊沉默许久,满脸的皱纹与白发中都透着悲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在羊坡那种平原上与北戎骑兵正面交锋,结果会有多惨烈。
儿子这一去,或许就是生死诀别。
他和那
三万士兵,很有可能都回不来。
可他们不得不战。
若有他们牵制着,北戎士兵短时间门内便不至于再去肆虐其他城镇。
而且,这不仅是为了百姓,也是为了他们自己而战。
北戎此行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冲着鼎德来的。
他们想困死鼎德,这一仗迟早要打。
“爹,别那么苦大仇深嘛,您这样活像是我要去送死一样。”刘瑾试图让父亲不要那么难过,他故作轻松地道,“咱们也是不是丝毫没有胜算,可别忘了咱们有对付骑兵的新武器了!他们想包抄鼎德,那也得留下命来!”
他说的是鼎德城近一年来与北戎频繁的大规模交战中摸索出来的新战术与武器。
说是武器,其实是改良版的绊马索。
骑兵最难对付的地方,便是他们速度太快。若能将其困在一个地方,其杀伤力便会降低不少。
马匹的速度是一把双刃剑。
改良过后的绊马索可以迅速插到地里,又因为其上焊接着锋利刀片,马匹高速冲击下,根本不需要太大的力气就能伤到马腿,让骑兵摔下马。
它的绳索由一段段的铁做成,也不怕骑兵的刀会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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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挡住了第一排骑兵,后面的速度降低后,没拔除绊马索之前,骑兵便无法突破包围圈。
如此再用步兵的三人小阵冲进去,便能对骑兵形成有效杀伤。
刘渊看着儿子同样饱经风霜的脸,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们新训练出来的困马阵是能杀敌,却也绝不会太轻松。
“你去吧,一定要小心。”
刘瑾领着三万兵马,迅速往鼎德与羊坡县中间门的羊坡堡而去。
据守羊坡堡,然后派骑兵们出去诱敌,一场与北戎之间门的战斗便艰难地打响了。
*
刘渊深知单靠如今自己麾下只剩下七八万的兵力,以及附近边城的兵力是根本无法抵御鼎德附近将近十万的北戎大军的。
势必需要皇帝派精锐禁军来支援。
于是羊坡遭遇突袭的军情,从西南绕行,以五百里加急的速度被快马加鞭送到了京城。
然而,清河一线同样被北戎增兵,宣德城面临七万北戎大军的夹击,同样压力巨大。
这一道防线可是事关京城与醴河平原,禁军兵力有限,京城还得留守一部分,又哪里顾得上鼎德。
事关切身利益,朝中大多数大臣,都不同意增援刘渊。
毕竟,鼎德的最大作用便是守护秦川平原,如今五万北戎大军已然进入到秦川平原,守住鼎德的意义便没那么大了。
所有的兵力,都应该优先用来保全清河战线才是。
嘉佑帝同样是这样认为的。
禁军要拱卫京城,防备正北方已经与大启和亲的北戎分支部落趁火打劫,不能调动太多了。支援宣德,更多的是要从东边调兵。
五百里加急的旨意传给了镇东大将军,令其一月之内,必须率领十五万大军赶到宣德。
至于刘渊驻守的鼎德,便只能靠他们与北方其余边军自己努力了。
接到朝廷五百里加急传回的旨意,已经是九天后了。
此时刘渊驻守鼎德的大军正面临着北戎军队的又一次猛烈进攻。
其余边城的军队,在过去一年与北戎的鏖战中,已经损失不少,无法再调动更多的兵力。
而羊坡堡的刘瑾那边,情况也不容乐观。
即使有困马阵,士兵们的伤亡也十分惨重。
他们最多只牵制住了一万多北戎骑兵,其余的,已经开始攻占周边县城,如蝗虫过境般
烧杀抢掠,并且隐约有包围鼎德的趋势。
要不了多长时间门,鼎德便会彻底陷入全方位包围,成为一座孤城。
看到朝廷的回复,整个军帐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之中。
哪怕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将领,此时也想不出任何行之有效的办法来破解鼎德此时的困局。
上首的刘渊此时长叹一口气,吩咐道:
“立刻快马加鞭送信到肃城,向慎郡王求援。”
众将领大惊:
“慎郡王?”
“大将军,鼎德距离肃城千里之遥,慎郡王怎么可能愿意来救我们?”
据他们得到的情报来看,慎郡王和陛下的关系可不像是太好。两城相距千里,慎郡王怎么可能愿意长途跋涉率军来救。
这么长距离的行军,单是连行军的开销便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而且沿途必然会面临被北戎兵阻击的风险。
肃城方面与北戎自去年一战后一直保持着互不攻击的状态,慎郡王出兵,则意味着再次与北戎为敌,必然打破肃城一带的和平状态。
慎郡王与他们素无交集,怎么可能为了救他们承受如此大的损失。
刘渊同样面色凝重:
“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手下们的顾虑他何尝不知道,他甚至很清楚,这样的选择必然加重嘉佑帝对他的猜忌与不满。
可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如今只有慎郡王有能力救鼎德与秦川平原的百姓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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