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陵,就在樊城以北,明明离的很近,不知道为什么慎郡王却只有防守没有攻打的意思。
但若说这次路上声东击西偷袭河陵绝对有可能。
河陵有大片沃土,又紧邻肃城,他完全想不出慎郡王一直不对河陵出手的理由。
王庭,作为北戎汗国最重要的存在,有着整个汗国五成左右的财富,还有汗国几乎所有的重要人物。
拿下王庭,不仅是对他们士气人心的打击,也会让汗国损失最重要的基石,成为一盘散沙。
慎郡王沿着边城走,走到中途的蒙焕城,北上五百里,再往西一百多里,便可以直取王庭。
要知道,这一路上都是草原,根本没没有可以埋伏袭击之处,慎郡王的军队一路前来几乎是没有阻碍的。而清河战线,有着汗国最多的兵力聚集,虽然慎郡王他们未必知道,可那确实是汗国最后的主力所在了。
若彻底消灭了汗国的这部分兵力,他们便再没有实力与大启和慎郡王作对,要么俯首称臣,要么就只能抛下北戎草原流亡他国。
若慎郡王的军队行进至天沙城,想南下偷袭清河战线的北戎大军也很容易。
而且,慎郡王的军队里,士兵们都是中原人,不耐寒,相比北上必然是南下作战更容易。
贵族大臣们各抒己见,似乎哪个都有道理,竟是一时间没个头绪。
阿古达木被他们吵得头疼,捏了捏已经捏红了的眉心,呵斥道:
“好了,本汗不是要听你们吵架的,而是要一个更有用的主意!”
苏
德在心中想了半晌,道:
“父汗,儿子有一个办法。既然以我们如今的兵力,无法四处防范慎郡王,那么不如干脆冒险一些,转守为攻。”
立刻有人跳出来反对:
“我们如今就剩下二万二千人,还不如慎郡王兵多,怎么攻?草原上一马平川,就算想偷袭也很难掩藏行踪。”
“更何况,你敢保证这不是慎郡王的诱敌之策,我们倾巢而动偷袭他,他留在后方的兵力说不定正好来攻打王庭!”
苏德急切想立功来挽回自己的地位,这次也是绞尽脑汁,且确实想到个不错的办法:
“后方兵力?慎郡王为驰援京城,调走了克乌湖城的七千驻军,你不会连三千人都怕吧?”
克乌湖城,是目前慎郡王势力范围内离王城最近的地方。
可近也没用,路上的地形便于设伏,上次慎郡王根本不敢带病过来。
由于克乌湖城里什么都没有,还物产贫瘠,慎郡王似乎也不太重视,这次出兵直接调走了一大半驻军。
他剩下的两万二千兵力,大多集中在樊城,肃城,以及纳古斯城。
“而且,谁说我们只能用自己的兵,西戎不是还有四万五千的兵马吗?”苏德高深莫测地道。
这倒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办法。
慎郡王的军队,可怕之处就在于用震天雷偷袭。若不给他们偷袭的机会,其杀伤力就没那么吓人了。两方五万多大军,围追堵截,就算不全歼了慎郡王的军队,也足以让他们元气大伤。
到时候,哪怕不能在此战中杀死慎郡王,也将极大地消除慎郡王势力对北戎草原的威胁。
阿古达木大喜:
“苏德,你可真是本汗的好儿子!好!你立刻亲自去追西戎大军,劝说他们与我们一同偷袭慎郡王!”
西戎的后援大军,前些天已经过境了。但大部队行军都很慢,若是快马加鞭去追,应该是很快能追上的。
“是!”
苏德精神大振,立即领命而去。
所有人都对苏德此行寄以厚望。
他也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戴罪立功的好机会,可谁也没想到,仅仅三天后,他便无功而返。
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阿古达木心头顿时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他们不同意?”
“……都是些没种的懦夫!”
苏德咬牙切齿地骂道。
他好不容易想到那么好的计策,却怎么也没想到,那西戎的领兵将军是个缩头乌龟。
说什么他们与慎郡王历来就没有冲突,并不想与慎郡王为敌。
就连他们与大启开战,大汗也特意交待了,从离肃城最远的长宁郡入手,以免引起慎郡王误会。
所以,他绝不可能自作主张去招惹慎郡王。
听完苏德的话,阿古达木长长地叹了口气。
怪只怪慎郡王威名太盛,而西戎汗又太奸猾,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完全不愿意与慎郡王作对。
这样一来,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慎郡王此行,到底会做什么?
纳古斯部落的守军被歼灭后,他们本就只剩下三万七千人的兵力,前些日子又调走一万五千人去攻打大启京城,如今兵力严重匮乏。
河陵城只剩下一万守军,王庭只有三千重骑,三千轻骑,其余人手则零星分布在其他部落。
每一个环节其实都很脆弱,防守的重点到底该放在哪里?
因为慎郡王这次扑朔迷离的出兵行动,北戎汗阿古达木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焦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