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毓心知母亲不爱理会名流权贵、世外高人的事儿,转念一想陆翎还没找回,他安慰道:“国师从不无的放矢,想必陆家那边很快就有线索了。”
“但愿如此。”
……
天公不作美,暴雨不停歇。陆家人马冲入鲁阳公府,丝毫没给鲁阳公面子。
雨下得大,雨势一直不见小徒惹人心烦,陆漾没多少耐性了,仗势拿了鲁阳公最疼爱的嫡孙,冷眼环绕在场之人,见正堂之上唯独少薛家三郎。
“薛三呢?”
料她有此一问,鲁阳公铁青着脸,又怕她下手无情,隐着怒火:“已经派人催去了,你还要怎样?!”
“不怎样。”
陆漾来回在堂前踱步,好好的陆地财神,半日的功夫快要成为世家心中的陆地魔神,她蓦的停下步子:“掘地三尺,给我掀翻鲁阳公府。”
她带来的人俱是以一敌百的好手,三百精锐对上薛家豢养的懒散府兵,横冲直撞,无入无人之境。
“陆漾!你疯了不成!这里是鲁阳公府!”
薛家大公子目眦欲裂。
“我妻斩了薛四郎,你们怀恨在心对我孩儿下手也未尝没有可能。”她转动指上的扳指:“我也是没法子,继续搜。”
她按着薛家嫡孙倒退一步,负剑的一对男女将她护得严严实实。
一顿鸡飞狗跳。
前院、后院,里里外外连庭院的荷花池都检查过,都没找到孩子的踪影,陆漾的心一寸寸沉下去,脸色难看。
薛三郎被亲爹揪出来:“你说!你有没有掳走陆家小娃?
说!”
鲁阳公动了肝火,薛三郎梗着脖子:“没、没有!你们都已经搜查过了,哪来的孩子?康宁侯,你不要栽赃陷害!”
“好。”身在高位,处在如此局势下陆漾逼着自己强横到底:“那我把话放在这,我女儿找到之前,她伤一只眼,我剜令孙两只眼,她伤一条腿,我砍令孙两条腿。”
“陆少主!你这是何意?你是强盗还是匪类?”
陆漾眼眸深深,咽下嘴边的话转身冲入风雨。
冒着雨找人,所有人的模样都不好看,他们一走,鲁阳公和薛大公子的脸色更是气急忧急。
护在陆漾身边的那对穿红衣的男女剑术已达巅峰,薛家抢不回嫡孙,不过须臾,鲁阳公咬牙下令,帮陆家找人。
局势被推到这份上,想领回自家孩儿,就得为陆家出一份力,一时间,洛阳方圆百里被人马踏遍。
桃家、薛家、宋家、赵家、王家、卢家,凡是与陆家结下仇怨的人不敢停歇地搜寻奶娃娃。
陆漾带走薛家嫡孙,看着家人愁眉不展的情形,薛三郎慢慢体会到宋二的感受。
一着不慎,便是全家的罪人。
他又如何承担得起?
……
“少主,接下来咱们去哪里?”
大雨瓢泼,陆漾想也没想:“谢家!”
……
谢家,得知鲁阳公家的嫡孙都没逃过陆漾的毒手,谢家主提早派人将家中稚子藏起来。
不到半刻钟,谢家大门被剑客一剑斩破!
“康宁侯,老夫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何找上门来?”
找不到女儿,陆漾声色愈寒,也是此时她方懂了祖母常挂在嘴边的“人善被人欺”,想她入京以来本本分分,便是与世家讨债都多以温和方式,可她给了脸面,旁人以为她好欺。
泥人还有三分气性,再找不到人,她不介意让这洛阳陪她一起哀哭!
“你是没惹我,但贵府少夫人与我妻子结仇不轻。”
陆漾开门见山:“去岁乌啼城,桃筝以重金雇佣百面鬼手庄婆婆,又以媚.药算计长姐,将其丢在荒山破庙。福祸自招,你谢家一门清正,娶来的儿媳不见得正大光明。”
她一语揭开桃鸢遇害的真相,谢六郎先时还护着妻子,此刻睁大眼,不可思议。
“不、我没有,我没有……”桃筝身子往后缩。
“禀少主,没找到谢家嫡孙。”
陆漾眼神微变:“抓她。”
桃筝先前因腹痛不慎弄污试卷,没取得半点功名,反之桃鸢高中状元,出尽风头。
要说桃鸢丢了女儿,最高兴的除了有心报复的薛三郎便非她莫属。
她婚后与谢六郎夫妻生活算不得太美满,好在肚子争气,怀了谢六的骨肉。
拿不着正儿八经的谢家嫡孙,陆漾便拿未出生的孩子做筹码。
她今日所行是她十九年来的头一遭,但为了女儿不得不狠下心肠:“拿下!”
“陆少主!”谢六郎护着妻子:“不是她做的,她这些天都与我在一起,根本没时间做那祸事!”
谢家主看儿媳的目光略带复杂,他不喜欢为家族招惹祸端的祸根。
但桃筝怀着的毕竟是谢家种儿,他上前一步:“侯爷且慢,老夫有一言……”
“——少主!找着了,人找着了!”
传讯的人不顾风雨冲进来:“找着了,找到小小姐了,人无事!”
顾不得找桃筝算账,陆漾欢欢喜喜往外走。
少主都走了,擒住桃筝的陆家护卫很快松了手,跟上打头的那驾马车,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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