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时野正拿着一个毛绒小球在他颊边轻碰着。
见他睁开眼,薛时野便把小球收了起来,低声道:“醒来用膳了。”
安连奚眉头一皱,“我才刚睡下。”
薛时野看着他眉间拢起,只觉可爱极了,顺口便道:“我的错。”
安连奚:“我还不饿。”
他对着薛时野眨了下眼,目光清澈和他对视。
这次落到薛时野皱眉了,“真的不饿?”
安连奚点头,“不饿,肚子饱饱的。”
他说得煞有介事,眼神认真地看着薛时野。
没当他这么看着对方,薛时野总会妥协的。
但是也总有那么几次例外。
一般薛时野会直接抱着他去用膳,不过那样的结果可能是安连奚又会经历一次孕吐,少部分时候不会。
薛时野对此很是发愁。
见他不动,安连奚还以为他这次又要向自己妥协了,准备再睡一个回笼觉时。
只闻薛时野轻声道:“我看看。”
安连奚怔了下,望着他,“你看什么?”
薛时野意有所指,“看看小乖的肚子是不是真的饱饱的。”
话落,安连奚呆愣了好半晌,脸颊瞬间爆红。
这话从他自己口中说出来不觉得。
但是一经薛时野的加工,怎么听怎么觉得
() 不对劲。
他想到昨天薛时野也说要看的事情。
最后是因为回府的时间太晚,安连奚昨天又头疼了一回,薛时野照顾他,让他早早就睡了,也便没有再提此事。
眼下旧事重提。
安连奚依旧坚持:“不给你看!”
薛时野:“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啊。
安连奚要被薛时野烦死了,他想转过去背对着对方了。
结果才刚一动作就被按住。
安连奚抬眼,薛时野还在看他,眸光深邃。
“小乖。”
安连奚听到他喊了一声,接着又说:“为什么不让看?”
他还问!
安连奚脸都发烫了,“哪有为什么!不让就是不让!”
薛时野被他看得心间发痒,每次这个时候,小乖总是格外有精神,看来应该不受孕吐影响了。
不过,也正好方便他继续。
安连奚说完,只见薛时野眼眸微低,“我不是宝宝的父亲吗。”
安连奚被他突然转移的话题问得一怔,瞥了瞥他低敛的眸子,想也不想便道:“你当然是。”
薛时野唇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下,“那小乖让我看看宝宝?”
安连奚下意识反问:“怎么看?”
问完他就想到了,薛时野还不死心,给他下套呢。
他这哪里是要看宝宝,明明是要看他的……
“你又不是没看过……”安连奚还是不肯,低低说道。
薛时野当然看过,且看过的次数还不少,“还想再看看。”
安连奚耳根都热了,“不行。”
哪有单纯的只是看肚子的。
薛时野的信用在他这里早就是零了,不,应该是负的才对。
身边的气息陡然间拉近。
薛时野问他,还是那句话,“为什么不行?”
安连奚被薛时野问得脑子都开始混乱了,加上这个人突然凑过来,他只能回答道:“不行就是不行啊,哪有只看肚子的……”
薛时野忽地轻笑了一声。
安连奚顿时只觉头皮发紧。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薛时野道:“那……不止是看肚子就可以?”
安连奚脑海一瞬间听到了嗡嗡的声音。
是谁的心跳声,那么近,还那么大声。
是他,也是薛时野。
薛时野的声音还在继续。
“亲一下,也可以?”
安连奚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薛时野不是没有亲过。
但,那次是隔/着衣服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小/腹微微一凉。
衣服被掀/开了一点。
安连奚刚要说话,“我还没答应、”
可是很快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兴许是怕他受凉,薛
时野把被子盖了回来,而他整个人也掩在被褥之下。
安连奚呆了呆。
他只不过是一个慌神,眼前就没了薛时野的身影。
好像是深怕他不答应似的。
薛时野动作快得出奇,根本不给安连奚回神的机会。
用被子盖着,这还要怎么看啊。
哦,差点忘了,薛时野不止是看看,他还要……
安连奚觉得薛时野这个人实在是……太过放肆了。
这是一个太子能干出来的事?
安连奚自己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被亲了,以往两人胡闹的时候,自己哪里没被亲过。
脸、唇、手……乃至足尖。
安连奚正胡思乱想着。
薛时野亲了他一下。
安连奚想用枕头把自己的脸给捂/上了。
正在这时。
温/热的气/息/拂/过,有什么湿/滑的东西碰到了他的小/腹。
是……
薛时野的舌/头。
安连奚拿过枕头,这次不是捂脸了,而是猛拍被子底下鼓起来的那一块,“你出来!”
这个混账!
薛时野不出来。
直到安连奚手都拍累了,薛时野这才出来,看向安连奚。
只见后者眼眸仿似蒙了一层雾气,眼尾绯红,看到他,安连奚就是一瞪。
“混蛋……”
薛时野‘嗯’了一声,笑了下就过来亲他,一如既往道:“我是混蛋。”
安连奚不想说话了。
薛时野却没有让他休息,“现在可以用膳了。”
本来不想理人的安连奚不得不说,“我不、”他觉得现在也还不是很饿。
薛时野说:“小乖肚子扁扁的。”
安连奚下意识反驳:“饱的。”
薛时野:“扁。”
安连奚还要说话,抬起眼帘就看到薛时野正噙着笑看他。
顷刻间,他好像明白了对方的下一句话可能会是什么。
安连奚抿了下唇,“那……就用一点吧。”
直到再次坐到摆满美味佳肴的桌前,安连奚这才发觉,他好像还是有点饿的,可能是刚才打人太费体力了。
薛时野给他盛了碗汤,试探性地送过去,见安连奚面上并无异色,这才缓缓喂到他唇边,“先喝点汤,垫垫肚子。”
安连奚乖乖张口喝下。
这一回没有再吐了。
薛时野眉目这才舒展,看他又用了小半碗饭这才放下心来。
小厨房那边时时都有温好的饭菜,随时都能送过来,薛时野每日都会看着时间让人送过来。
安连奚也都一直是少食多餐。
待用两人完膳,安府那边又传来了消息。
是安连华出殡的日子送了过来。
先前薛时野派去的人
只是简单吊唁了一下就回了太子府,告诉了两人安府的情况。
安守义得知二儿子落水身亡的消息直接就厥了过去,醒来后根本不信。
他的儿子那么优秀,从小到大都没让他操心过。
也是他从小到大都被他捧在手心里的二儿子!
安守义跌跌撞撞冲进了大堂,看着躺在冰凉架子上的安连华,两眼就是一翻,还好被管家及时接住了。
“老爷,您可一定要撑住啊。”管家同样一脸悲色。
安守义走过去,看着满身发白,上面都凝了一层寒霜的人,凑过去死死盯着看,及至眼睛再也承受不住才眨了眨眼。
旋即满脸哀痛,“连华啊!我的连华!”
安守义吼得撕心裂肺。
他看向大堂中那些衙役,“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你们送连华回来?六皇子呢?连华是和六皇子出去的。”
安守义声嘶力竭地质问。
他的儿子是未来要当皇妃的人,早上才被他满心骄傲地送出门,结果晚间就成了这副样子,从一个打扮光鲜的富贵小公子变成眼下这具冷冰冰没有任何活气的尸体。
安守义只觉心脏撕裂了一般。
这是他疼爱了大半辈子的儿子。
那衙役道:“安大人,我等不过是碰巧遇见罢了。你家公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人浑浑噩噩地像是失了魂走到护城河边不慎掉了下去,怕不是受了什么打击……想投河?”
安守义拼命摇晃脑袋,“不可能,连华怎么会受打击!不可能!”
他的儿子他最清楚,就算外表看起来怎么柔弱,连华的性子最是不服输的。即便是出了什么事,他也不可能自己投河。
见他不信,那衙役摊了摊手,“当时还有其他百姓看着,安大人一问便知。”
那里可是护城河边,进出的百姓不少。
安守义脸色苍白,“来人,备车,我要去六皇子府。”
为什么他的儿子会出现在护城河边。
是了,都是六皇子。明明是一起出去的,对方为何没有把连华平安送回家。
安守义的脑子几乎被狂涌而至的愤怒占满,已经忘了身份,直奔六皇子府。
六皇子府的门房见是他,上前还算客气道:“安大人啊,这么晚了,来有何事?”
安守义脑子一片混乱,“六皇子呢?”
门房:“您是来找殿下的啊?殿下回来后便入宫了,应该快回来了。”
安守义在六皇子府外等了许久,才看到一辆马车从前方驶来。
一见到薛云钦,安守义迫不及待问:“六皇子,连华为什么出事?”
薛云钦惊讶道:“连华出事了?”
被他一问,安守义又想起现在还躺在冰凉凉架子上的儿子,喉头发哽,“连华……连华没了。”
薛云钦:“什么?”
安守义脸上一痛,“连华不慎落入护城河,就、就这么没了。”
薛云钦喃喃道:“怎么会……今日本皇子还去请母后让父皇为我们赐婚……”
安守义一听这话,心里更加难受了。
赐婚!那可是赐婚啊!
他儿子马上就能成为六皇子妃了,结果……
安守义顿觉悲从中来。
他默默哀伤了好半晌,才问:“殿下怎么没送连华回府?”
薛云钦道:“本皇子是派了人送,没回去吗?”
说话间,门房过来插嘴道:“殿下,安公子好像说想自己走走,所以没让送,不过奴才们是把人送进城了的。至于安公子怎么会落进护城河,这……”
一时之间,安守义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六皇子府的人都说送了连华进城,那他又自己出城后走回护城河边,这就和六皇子没什么关系了。
安守义像是失了魂,被薛云钦安排人送回府。
第二日便通知了所有亲朋好友。
当然,还有太子府。
安守义混沌的脑子竟奇迹般清醒过来,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且现如今已经是太子妃了。
及至此时,安守义才意识到,他这么寄予厚望的二儿子,能够当上的也只不过是一个六皇子妃。
岐王现在是太子了。
他最开始助六皇子登基的打算早就落空了,是他被二儿子哄着捧着,整日说皇后如何待他好,给他许诺了六皇子妃之位,安守义被这些迷了眼。
但终究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
安守义第二日就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一样,见到太子府来人便问:“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没来吗?”
太子府的下人道:“太子妃身体不适,所以……”
听到这个解释,安守义也不好再问,他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于是关切道:“让他注意身体,等身体好了再过来。”
那人点头,听到最后出殡的日子便折返了太子府。
“十日后?”安连奚点了下头。
下人恭敬退出了房间。
薛时野道:“不用去。”
“这样不太好吧。”
现在薛时野都是太子了,他作为太子妃,也不能太不知礼数,那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弟弟。其他人怎么想自己,安连奚是不在意的,但他不想有人非议薛时野。
薛时野看了眼他小腹。
安连奚条件反射般伸手捂住自己,“你干嘛……”
薛时野收回视线,“嗯,那我去。”
本来安连奚去就可以了,但是他们两人谁去都一样。
安连奚:“你一个人去吗?”
薛时野颔首。
安连奚点了下头,“这样也行。”
那他到时候又要一个人在家了。
薛时野捏了下他面颊,安连奚拍开他,“我要午睡。”
“我陪你。”
安连奚不要。
“也好。”薛时野倒没有继续强求,过两日大朝会他还是要去一下的,书房还堆着些文书。
“我晚些时候过来。”
安连奚点头。
等人一走,他也没有马上睡着,还要酝酿一下睡意。
但是酝酿了半天,安连奚都没有进入睡眠,反倒是等到了回来的薛时野。
“这么快回来了。”安连奚说。
“饿不饿?”薛时野进门便问。
现在安连奚是双身子,本就饿得快,再加上中午用得少,因而薛时野并未在书房呆太久。
安连奚下意识脱口而出,“不饿。”
话落,就见薛时野盯着他,又是那句。
“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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