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晏点点头,“去!”
闻言,薛时野满意地把薛晏放到地上。殿门口处,张总管怜爱地望着被‘撵’出来的小太子,“小殿下,咱家这便带您去御花园玩。”
“叔、叔?”薛晏仰起脸,眼中流露出茫然。
张总管呵呵两声,如实说道:“今日休沐,沈国公并未入宫。”
看来陛下今日是用沈国公做的借口,想到这,张总管颇为感慨。
试问大承历代以来,有哪个帝王如此黏人。就算再往前几代应当也无帝王如他们陛下这般,恨不得时时粘在皇夫身边。
栖凤宫内,安连奚问:“近日沈玦这么闲?”
隔三差五就要来宫中。
薛时野刚倒了杯茶准备饮,听罢一顿,“嗯,他很闲。”
安连奚不禁露出怀疑的神色,不过也只一瞬。他知道沈玦心性不定,以前还说要给晏晏当师傅,最近却迷上了出海云游。
但沈玦也是真的喜欢晏晏,每次进宫都带上不少各地有趣的小玩意,薛晏之前还老缠着他。
薛时野神经紧绷,见安连奚眼中怀疑尽去,他心下一松,却也有点愁。
看来这个借口下次不能用了。
然薛时野亦不过短暂地愁了愁,很快他就凑近了些,把人抱到腿上,微仰起头看着安连奚。
安连奚已经习惯
了薛时野的动作,此刻也极为自然地略一低眼看去。
薛时野道:“今日亲了晏晏几次?”
安连奚一时好笑,心说怎么又来。近来薛时野经常这么问,问完然后亲了他双倍的次数,吃醋吃出新高度。
前两日安连奚乖乖答了,眼下他盯着薛时野专注的眸子,安连奚故意说:“太多次,忘了。”
薛时野眼眸微眯。
安连奚知道不能把人惹急了,连忙亲了他一下,一边哄着道:“好了好了,给你补一个。”
这一下,因为安连奚刻意的动作,发出来‘啵’一声脆响传在殿内。
此刻殿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宫人早在帝王入殿后便全都出去了,安连奚也不至于害羞。
亲完他还要说:“我刚刚可没亲晏晏亲那么响。”
这话里话外都是在说薛时野赚了的意思。
而薛时野却并不这么想,他重又问了一遍:“小乖真的忘了吗?”
安连奚被问得顿了下。
其实没忘。
肯定是因着薛时野最近老问的原因,亲的时候他还特意数了,不过这事绝对不能告诉薛时野的。
刚才直接说也就算了,现下却绝对不能再改口,他也是要面子的。
片刻,只听安连奚坚定又果断地说了一遍,“忘了!”
下一秒,他便被薛时野整个抱了起来,腿无意识地勾着对方的腰。
但是很快,安连奚就脸红地想放下,却被薛时野扣住了大腿。
“你做什么。”
安连奚眼看薛时野带着他便朝内殿走去,连忙拍了拍他,“等等等等,你别这样……”
薛时野慢慢开口:“小乖忘了。”
安连奚垂着眼看他,“忘了就忘了,我不是补给你了吗?”
薛时野笑了声,“小乖觉得那样就够了?”
安连奚抿唇,只好又啵啵啵地亲了好几下,“这样够了吧。”
说着,他对上薛时野愈发深邃的双眸,一时忍不住侧目。
薛时野总不能让他像之前他亲自己的时候那样吧。
每次都要把他亲得喘不上气才罢休。
思索间,安连奚跌进了柔软的床褥中,薛时野的身影压下:“不够。”
……
……
最后,安连奚还在听薛时野问:“小乖真的忘了吗?”
“没、没忘。”
薛时野问他:“那是几次?”
安连奚:“……三次。”
薛时野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动作却没停。
安连奚要骂人了,“你下去。”
薛时野慢慢悠悠说着:“三次就下,还有两次,小乖要努力。”
安连奚:“……”
努力,他怎么努力。
“你……混账。”
薛时野轻笑:“嗯,我是混账。”
安连奚捂着脸。
果然,这个男人的妒忌心是他不能理解的,总之受伤的总是他。
及至快到傍晚,薛时野方才停下,安连奚则精疲力竭,只想好好睡一觉。
这时,张总管带着薛晏回来了。
薛时野身上还带着水汽走出去,把人抱进了内殿。
“爹爹、睡觉了。”薛晏说。
薛时野应了声,“嗯,所以我们要小点声,不能吵醒爹爹。”
薛晏似懂非懂,瘫在父亲怀里,他累了,也困了。
御花园一点都不好玩,他都玩过不知多少回了,一点都没新鲜感。
薛时野看向靠在自己肩头秒睡的崽儿,在他脸庞压着的旁边几寸的肌肤上划破了好几道口子。思及这口子是怎么来的,薛时野心情颇好,嘴角始终扬着。
他抱着薛晏走到榻边,放在睡过去的安连奚身侧,靠里的位置。
一大一小,模样惊人的相似,薛时野看了看,而后满足地上榻。他把安连奚搂进怀里,顺带伸长了胳膊给薛晏掖了掖被角,跟着睡去。
薛晏睡颜恬淡,丝毫不知自己是被父亲嫌弃这才被赶到御花园。他做了个梦,梦中都是在御花园里赏花和张总管靠在水榭边看鱼的场景。
是个很累又无聊的梦,薛晏想。
一直到懂事了些,薛晏才慢慢摸清楚。
父亲不喜欢爹爹一直抱着他,这样爹爹会很累。父亲还不喜欢他老缠着爹爹,因为父亲更想缠着爹爹。
不过父亲也是喜欢薛晏的,至少在他四岁前,都很宠他。
因为四岁之后,薛晏就被薛时野安排了太傅教书,他一下子就有了事做。
薛晏有两个师傅,一个人教他文的太子太傅,是如今内阁大学士,汪曾韫。
还有一个师傅,是教他武的,大将军谢景。
薛晏今日刚上完课,回去的时候父亲和爹爹正坐在御桌边。父亲好像在挨训,他听了一耳朵。
“爹爹,我回来了。”
安连奚一看到薛晏,就顾不得薛时野了,朝自己的小宝贝伸出手,“累坏了吧,辛苦了。”
薛晏走过去,让他抱了抱,这才去看薛时野,“父亲,我学完了。”
薛时野象征性地摸了下他的脑袋,“嗯,今日课业可还顺利?太傅都教了什么?”
薛晏一五一十答了。
薛时野听着,等父子俩说完,安连奚这才开口:“晏晏辛苦了。”
因为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所以薛晏小小年纪便要开始学习许多知识,还要习武,安连奚看着都心疼。
更别提有时候习武时磕碰到,他每次看着都心疼坏了,想让他别学武了。可是安连奚又知道身处这个位置,还是有些武艺傍身的好。
所以他也只能尽量多疼疼薛晏。
安连奚把人抱到怀里揉了揉,“今天吃了几碗饭?”
薛晏乖巧应:“两碗。”
安连奚亲亲他小脸颊,这个
时候的薛晏脸上还有小奶膘,亲起来特别软和。
薛晏被爹爹亲着,嘴角扬了下又飞快压回去,默默去看一边的父亲。
薛时野正盯着两人看。
翌日,谢师傅没来。
教薛晏武艺的变成了薛时野。
薛晏听爹爹说过,父亲的武艺很高,比谢师傅的本事还强。之前父亲也教过他,但大多数时候都因为政务繁忙没时间指导他。
“父亲。()”薛晏看到薛时野,声音平稳道。
薛时野点了下头,“先扎个马步。?()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薛晏乖乖照做。
下午,薛晏满头大汗地回去,心里打着小算盘。薛时野则去了御书房,准备批阅今日的奏折。
父亲心情不好,可能是惹到爹爹了,应该是昨天开始的。
回到栖凤宫,看见安连奚的一瞬,薛晏便跑过去。
安连奚听到响动转头,朝薛晏张开手,“满头大汗的,今日练武了?”
“嗯嗯!”薛晏伸出小胳膊勾住他脖颈,“爹爹……能不能原谅父亲啊?”
安连奚见他头上全是汗,正用绢布给他擦拭,听完怔了下,问他怎么了。
“今天是父亲教我的。”薛晏一脸坦诚,眼巴巴盯着安连奚看。
父亲心情不好,惨的人是他。
安连奚闻言眸子瞬间眯缝起来。
好啊,自己昨天晚上吃醋折腾了他大半宿,被他一大早赶出大殿,结果却是去找儿子撒气了。
安连奚险些没气笑,他温柔地摸着晏晏的小脑袋,“嗯,爹爹原谅父亲了。爹爹抱晏晏去洗洗,然后我们一起吃饭。”
薛晏以为自己说服了爹爹,认真严肃的小脸上绽开个笑,“好。”
当夜,帝王对着栖凤宫紧闭的殿门立了良久,宿在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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