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喂没喂啊?”
郑章张开嘴,就被郑葳拍了一下后脑:“你们别一直吃了,人家那头炸,你们这头吃,炸麻花的速度还赶不上你们吃的。”
孙晴天不在意:“没事,他们都小孩子吃不了太多,让他们敞开了吃。”
听这话,孙晴天显然是没养过这么大的男孩子,他们都可以用饕鬄来形容。
好家伙,那肚子跟个无底洞似的,有多少能吃多少,有时候他们吃多少不取决于他们的饭量,这只取决于郑葳这顿饭做了多少饭菜。
“天也不晚了,我们该离开。今天过来就是想看看你在哪住的,来认认路,以后若是找你有事也方便。”
孙晴天听说郑葳要走,就要给她装点麻花带走,郑葳看到锅里的油,突然想到自己困扰自己很久的一个问题。
“你这油在哪里买的啊?”郑葳一直以来都是吃的猪油,在大多数人几乎不吃油的时候,他们家能吃顿顿吃猪油,这算是非常难得的。
但天天吃猪油,再是好吃也会吃腻,于是呢她非常想念植物油,什么大豆油玉米油橄榄油。苦于找不到卖植物油的地方,今天竟然在孙晴天这里看见了一锅黄澄澄的植物油。
刚进来的时候注意到这锅油的颜色,不过一直没反应过来这就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植物油。
郑葳从孙晴天口中闻到卖大豆油的地方,准备年前去一趟。
没能拒绝得了孙晴天塞过来的麻花,郑葳把对联给她:“我们出来买对联,想到你可能还没买,就多拿了两张,即便忙着赚钱也别忘记生活。”
孙晴天听着郑葳的话,沉沉的嗯了一声。
晾衣绳上有一件衣服,引起了郑葳的注意,原因无他,那是一件男式的袍子。
“你们家为什么会有男人的衣服啊?别跟我说这是你穿的。”这衣服是绸缎的料子,孙晴天现在还都天天穿普通棉布做成的衣服。
听到郑葳那么问,孙晴天有一瞬的慌乱,随即便恢复镇定:“我这不是一个女人住,不太安全,就搞了一件男人的衣服在院子里晾着,万一来个歹人,看见院子里晾的衣服,也得思考一下后果。”
郑葳对她的话表示怀疑:“那你为什么不搞一个壮汉穿的衣服,或者搞个官兵的衣服在院子里挂着。”
“我这不是怕万一有一天北魏打过来,院里要是真挂一个官兵的衣服,那不就惨了。”
南汉公主&南汉皇子:哦~你真是南汉的好公民,南汉因为有你的存在而骄傲。
听到这话,郑葳都不跟她在男装那里纠结,现在有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你就这么相信北魏能占领此地?”
北魏太子&北魏将军:谢谢你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会努力的。
孙晴天用一二三四五六七例证南汉要亡,眼瞅着还要列举第□□十,郑葳和郑章想离开的心非常迫切,倒是祁元潜和宇文允对于离开有些依依不舍。
出了孙晴天家里,郑葳眼尖看见街角有个举着举着糖葫芦棍的人,很久没有吃到过糖葫芦,没看见也不觉得想吃,然而那棍上一根糖葫芦都没有了。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人扛着棍子离开,祁元潜看出她的渴望,低头跟她说:“明天看见有卖的,就给你买。”
郑葳跟赵老秀才已经约好了,明天继续按照今天的形式进行。
回到家郑章和宇文允齐齐喊饿,郑葳在心里第无数次呐喊,在孙晴天那里俩人一起炫了小半盆的小麻花,这没过多久,就又饿了。
郑葳麻利的按照她买菜时候预想的菜谱,用最短的时间做出成品。
她不太喜欢做菜,不过家里的每个人在她做饭的时候都不是袖手旁观,尽管他们不会做菜,但能帮忙的帮忙,能搭把手的就搭把手。事情最终落在郑葳手里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
吃完饭,祁元潜让郑葳趴在炕上给她按腰。
郑葳觉得自己腰已经好的差不多,不需要再按,拗不过祁元潜坚持。
他是这么说的:“还得再按两天,现在还没好彻底,不然容易经常性扭伤。别害羞,反正咱俩都是夫妻。”
这句话一天里郑葳至少听见三次,她没想到竟然会在祁元潜的口中听到。
“你学坏了!”
祁元潜一副任她打骂的样子:“那还按吗?”
郑葳骂骂咧咧的趴在炕上。
只是祁元潜今天的动作不是只在腰上,“今天写了一天的对联,肩膀很累吧,一起给你按按?”
郑葳舒服的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第二天郑葳一家四口,又来到昨日卖对联的摊位前,老秀才非常守时,已经站在摊位前等了许久。
在等郑葳的过程中,把他昨日回到家后写的对联都给卖了出去。
“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守时,让我一个老人家在寒风中等那许久。”
“是您来早了。”
老秀才一吹胡子,撩袍子给郑葳让座。今天是腊月二十四小年,今天街上的人比昨天还要多一些,临近中午,能感受到今天的人流量比昨天这个时候要少。
老秀才是个佛系性格,对于挣多少钱不太关注,他更关注郑葳的起笔运笔落笔。
最后是郑章在街上走了一圈,才解开这客流量下降之谜。
“街东头那家,比我们要便宜好几个铜板呢,现在好多人都去那块儿买。”
这街上有三家卖春联的,原本这三家的定价都一样,现在他们家突然靠价格战取胜。
郑葳拍桌子:“我们也降价!”
“还是不要了吧。”
老秀才没有那么强的好胜心,能抹下面子来街上写对联赚钱,对他来说就是不小的挑战。
对于读书人来说,卖对联这词有一个卖字,就已经算是跟商人沾上了边。
士农工商,商为最末。
即便是缺钱,也不愿意出来做那种卖弄学问的事情,总觉得那是有辱斯文。
他之所以出来□□联,是因为家里老婆子病的起不了身,他们老两口无儿无女,年纪很大,但没有儿女能搭把手。
家里正面对没米下锅的状态,这马上就要过年,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还可以再当掉的,既要买米又要买药。
他们邻居拿来鸡蛋求他写春联时候说了一嘴,可以到乡上卖春联。邻居知道他性子顽固,天天念叨着之乎者也有辱斯文。之前已经说过很多遍,都被他跳着脚打了出去
邻居是为了他好,不然谁还会一次又一次的说别人不爱听的话。
能做到出来卖春联已然是他的极限,现在还要让他做那种与民争利的事情,他实在做不来。
郑葳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会不顾尊老爱幼吹爆他的头,还与民争利,真当自己身上有个功名,就不算老百姓了。
朝廷给你一个月开多少钱啊,你格局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