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一直在不动声色打量周围。
她刚才对比了下角度,夜靳深发给她的那张天空图,就是在这个位置。
也就是说,他此时很有可能就在一两百米远那些建筑里。
四五栋房子,周围带着帆布遮阳棚,不知道他在哪一栋。
牧野吃瘪,没想到这女人如此牙尖嘴利,不耐烦,下起了逐客令,“对,我就是溜着你玩,夜靳深没在这,那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吗?”
她拧眉,“牧野,我是怎么惹到你了吗?你何必如此刻薄。”
牧野对她的敌意太重了,就跟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呵,我哪有你刻薄,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用负责。”
被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她的眸光也彻底冷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三年前,夜靳深受夜墨骁挑拨,对她冷淡在先,又不全是她的错。
她不再理会,转头朝着几栋房子走去。
牧野一惊,心想那事一旦开始,不能中断,不能被打扰,早让其余人离开了。
他也是傻了,在这个紧要关头还招惹这个祖宗干什么。
此时的牧野无比悔恨,伸手欲拉她,结果被一个过肩摔摔倒在地。
连痛呼都没呼出来,就被一把捂住了嘴,他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跟来的宫熙媛,唔唔的提醒她放开。
宫熙媛捂得越发紧,对着他的耳朵说了句什么,然后就仰起头,冲清丽的女孩微笑。
“夜靳深在中间那栋圆顶房子里,你快去,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我就先把牧野带走了。”
她发自真诚的回以一笑,“谢谢宫姐姐。”
周围种了不少大树,朱雀国特有的树种,一到繁殖季节,就会产生漫天的絮状物,带着种子随风飘散。
她鼻子有点痒,心想地上厚厚一层,就跟薄棉被似的。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森林火灾高发期。
房子越来越近。
三年没见,宫姐姐还是那么好看。
出来的太急,忘了跟红栌说一声。
天太热了,闷得喘不上来气。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什么都想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越逼近圆顶房子,思绪越乱,堵得她心口憋闷至极。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
眼前是一间不大的客厅,右边墙上有个推拉木门。
心脏受到了冥冥之中的牵引,有道声音告诉她,进去,只要进去就能解开所有的疑团。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紧张又忐忑。
这些纷杂的情绪,在缓缓推开木门,从缝隙中钻出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时,戛然而止。
她心脏骤停。
殷红的鲜血,刺眼至极。
躺在床上的男人,无声无息。
那一刻,她大脑一片空洞,只有铺天盖地的血色,灼得她几乎站立不稳。
她跌跌撞撞的扑到他床前,颤抖的手不知要先堵住他正在汩汩流血的手腕,还是先抚摸他雪白如银丝的白发。
而他的面色甚至要比白发还要惨白,露出淡青色的血管跟筋脉,脆弱的仿佛下一刻就会失去呼吸。
鲜血从他动脉中涌出,滴滴答答落进床侧的银制容器。
如同一株正在流失生命力的大树,枯败,死寂,最终湮灭在时光里。
“夜靳深,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她甚至不敢轻易动他。
只呆呆的趴在床沿,动着僵硬的唇,发出一声嘶哑的,微弱的,痛苦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