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从“出生”那一刻开始,才有了“生命”这个奇妙的东西。
而我和稚,是一起诞生于世的“生命”。
我握着稚的手,稚抓着我的手,我们一前一后地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在这个美丽的世界诞生。
1989年12月7日,五条悟和五条稚出生了。
但在那之前,在我们出生之前比1989年12月7日这个时间更早——在那个温暖的子宫里,我们就在一起了。
父亲的一半,和母亲的一半,结合得到的就是孩子。
也就是说,基因上再如何相似,孩子只有一半和父母是相同的。
同卵双胞胎,是由父亲的一半和母亲的一半结合后,分裂成的两个完全相同的受精卵。
一个受精卵长成五条悟,一个受精卵长成五条稚。
“从这个角度说,我和稚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我不允许任何人把稚从我身边夺走!”才刚学会说话的五条悟张开双手将五条稚挡在身后,因为年纪小声带还未发育完全,话里的含糊和错误很多,然而气势却很吓人。
“违抗我的人,我会全部杀掉!”
一出生就被挂上了一亿悬赏的五条悟,处境无疑是再危险不过的。五条家拥有五条悟,几乎是板上钉钉地预定了未来咒术界的领导权。
对五条家来说,五条悟是希望,是未来的支柱。
但对咒术界其他的野心家来说,五条悟是必须铲除的障碍。
五条家对五条悟的保护是最高级别的,不仅是五条悟,还有五条悟的直系亲属,比如说父亲母亲,比如说没有六眼的五条稚。
通过血缘诅咒本人的术式不是没有,为了最大程度地保护五条悟,将五条悟的亲生父母和双胞弟弟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是最好也是最省力的方法。
五条悟的父母在五条悟一出生就被藏到了其他的地方,但因为五条稚太小,一对夫妻带一个小婴儿,比一对妇妻要来得显眼得多,加上五条稚和双胞哥哥不一样,出生起就小病不断,不适宜长途奔波。
这样,便拖到了周岁。
然而再拖延,天赋平庸的五条稚也该离开了。
面对一群比他高比他大看起来还很凶的大人,只是几个月前才会走路才会说话的五条悟却没有丝毫害怕或是胆怯的意思。
屋子里凝滞的气氛几乎要将让人的呼吸一同扼住。
“尼、尼酱。”软软的奶音含糊得像是嗓子里发出的随意动静,像是凑巧发出的音节小而软。
但五条悟却在第一时间瞪大了双眼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个小小的奶团子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仰着脑袋冲五条悟露出了笑容。
虽然是双胞胎,但各种发育都比哥哥要晚的五条稚用力支起软绵绵上半身,伸手去够五条悟的手,因为人小胳膊短,他试了好几次才艰难地握住五条悟的手。
“尼酱!”他大声又响亮地冲哥哥露出软乎乎的笑容,似乎要证明自己不是凑巧,而是真真正正地学会了这个词。
怕他着凉而被裹成球的五条稚像只毛毛虫,努力地往哥哥身上钻,似乎是想借着五条悟站起来,然而五条稚实在是太高估自己,也太高估五条悟,不仅自己没站起来,还将因为惊喜进入愣神状态的五条悟拉得一个踉跄。
“咕碌碌……”两只团子摔成了一团,吓得家主和长老们连忙往前扑。
“悟大人!”
小孩子身体软,又只是摔在榻榻米上,根本不碍事,五条悟完全没有要理会五条·恶毒王后·掌权者们的意思,蹭着欧豆豆软乎乎的脸蛋惊喜地催促:“稚酱再喊我一次!”
虽然是双胞胎,但两人的体质完全不同。五条悟自出生后,连处于体质原因的小感冒都没有得过,而五条稚却像是药水喂大的,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难受。
如果不是五条悟一察觉到五条稚不在身边就每日每夜的哭闹,咒力暴动闹得所有人都不安生,五条稚早就被送走,以免五条悟被传染。
发育也是一样,五条悟七个月就能吐字清晰,八个月就能爬能站。但五条稚八个月时连无意义的音节也不连贯,更不用说爬和站了。
“尼、尼卷……”大概是一直说同一个词,五条稚嘴瓢得更厉害了。
但五条悟却没有任何的嫌弃。
张嘴就在五条稚棉花糖似的脸蛋上咬了一口:“稚酱好厉害!”五条悟只长出了小小的几颗乳牙,与其说咬,不如说是用口水糊了五条稚一脸。
“好了,稚酱,接下来说‘我最喜欢尼桑’!”五条悟对他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五条稚歪着脑袋,似乎是在脑海里演练了一下要怎么说,然后才开口:“尼酱!尼酱!尼尼~”显然只会喊尼桑。
“‘dai——su~ki’稚酱,是‘daisuki’哦~”
五条稚喊:“尼——尼尼~尼酱!”
五条悟鼓着脸:“稚酱是小笨蛋吗?”
五条稚冲着他软乎乎的笑,异色的眼睛里映着和自己一模一样,只有眼睛颜色不相同的同胞哥哥。
“尼酱……”
五条悟立刻就原谅了他:“没办法了,谁叫稚酱是个小笨蛋呢~就让欧尼酱我来慢慢教你吧!”
五条稚学会的第一个词是“尼桑”这件事,显然五条悟十分满意。
听说婴儿因为声带的生理特点,最容易喊的词是“papa”或是“mama”,五条悟还担心了好长时间,如果稚酱喊得第一个人不是他怎么办?
自己学会的第一个词是“稚酱”,那稚酱学会的第一个词,就应该是他!
如果不是的话,那就只能——杀掉那个人了呢……开玩笑的。
稚酱喊了他以外的其他人——这种事情怎么想不可能!
但是,上一秒还在他的怀里软软地喊着“尼酱”,下一秒却成了冰冷的什么存在。
五条稚的手很小,很软,小小的拳头能轻易地被他的手包裹着,那么脆弱,那么小,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消失。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他握在掌心里的小手就失去了温度,再怎么握紧也无法变得温暖起来。
“稚酱?”他颤抖着,手指触碰到了弟弟的脸蛋。躺在他怀里的五条稚连睫毛也是冷的,霜白的睫毛就像是冬日挂在树枝上的积雪,冰冷得似乎能将人冻伤。
“尼酱——尼酱起床了尼酱!”五条稚将早餐的袋子放在五条悟的脸颊上,微烫的包装用来当做冬日的暖水袋再合适不过了。
“几点了?”五条悟抓着头发起来,打着哈欠像以往的每一个早餐一样嘟囔着,“为什么世界上要有起床这么残忍的事情啊!”
五条稚放大的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尼酱,啊——”
“干嘛?”虽然不明所以,但五条悟还是张开了嘴。
没有等来投喂,只等来了五条稚严肃地点头:“嗯,很好,没有扁桃体发炎。”因为声音比平时沙哑了很多,声音担心他生病的五条稚小医生很严肃地检查了一遍他的喉咙。
“什么啊,我又不是娇气的稚酱。”五条悟将小东西抱在怀里嘬了两下,在他不痛不痒的拳打脚踢中露出了嚣张的笑容。
“尼酱,今天的早餐是小豆年糕汤哦!”
“不需要。”超级大甜党的五条悟却出乎意料地拒绝了。
“为什么?”
“我吃营养果冻就可以了。”五条悟拉掉身上披着的毛毯,按着酸痛的脖颈站了起来。
五条稚不说话了,手里捧着的小豆汤安安静静地盯着他。
被死亡凝视着的五条悟偷偷瞥了他一眼,正好被他抓了个正着。
莫名的,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吃吃吃吃吃!”五条悟盘腿坐了下来,拿过五条稚手里的碗和勺子,舀起喝了一口,“唔,不是很甜。”汤里实际上已经加了很多糖,只不过年糕本身只有微微的甜味,而五条悟的口味重,已经习惯了甜食的五条悟早就被习惯养成了超级能吃甜的味蕾。
五条稚立马就说:“我去拿糖。”
出自夏油杰之手的小豆年糕汤无疑是美味的,红豆被煮成了细腻的红豆沙,勺子搅动时,细腻的豆沙将整碗汤弄得黏答答,白乎乎软绵绵的年糕在汤中裹上了豆沙的红褐色,但用勺子将豆沙刮去时,又恢复了可爱的圆胖。
软乎乎的年糕味道很淡,要很仔细才能尝出一点甜味,加了糖的汤很甜但不会甜腻,只有浓浓的豆香和年糕融入的米香,不腻但回味又是甘甜的。
很适合早上作为早餐食用——仅限于经五条悟之手前!
被五条悟的死亡加料一嚯嚯,就变成了除了其他人完全无法下咽的黑暗料理。
五条稚只尝了一口,就表示拒绝地让五条悟拿远了:“我已经吃了好饱!”
五条悟摸摸他圆滚滚的肚子,又没忍住rua了好几把。
在五条稚咧着小尖牙蠢蠢欲动地将牙齿对准他之前,才把手收回去。
托着下巴看五条悟吃饭的五条稚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说起来,尼酱……吃这么多糖你不会蛀牙吗?”
五条悟骄傲地说:“我可是最强!就连牙齿方面,也是最强的哦!”
五条稚表示怀疑,五条悟最受不了这个了,当即就张开了嘴巴:“不信你看!”
五条稚的确是没在他的口腔里发现蛀牙,但就这样认输又很不甘心,于是五条稚拿了手机把手电筒拿起来再次仔细地看了看,最后在牙齿也牙龈的小缝隙里发现了两粒很小很小的白点。
“尼酱!你还是小孩子吗?!竟然还长牙了欸!”他好奇地伸出指头轻轻碰了一下。
“嗷——”五条悟发出了一声响亮的痛呼。
跟小孩一样地长牙齿→会被“大人”嘲笑→会被小孩嘲笑→没有欧尼酱的威严。
五条悟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小心翼翼地隐瞒了好久,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五条稚把他的脑袋转过来,跟小狗似的拍了拍:“快去换衣服。”他抬着下巴,用十分稳重的大人的模样说,“我带你去看牙医。”
五条悟:“!!!我不要!”
“尼酱,不要任性!”
“我才不去牙科医院!我就算是死!就算是从这里跳下去!我也不去!”
“你是小孩子吗?”五条稚耐心地哄他,“这么大了还长牙齿,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们都得去看医生才知道啊!”
五条悟抱着床角,一副打死也不去的固执模样。
“难道……尼酱你害怕去医院吗?”
“我才不怕!”
“那就和我去嘛!”
“我才不要!”
五条稚退让一步:“那好吧,硝子也是医生,那让硝子——”
“走吧,我们去医院!”比起去医院社死,还是在硝子面前社死更恐怖!
牙医的诊所里大多都是孩子,哭闹的声音吵得五条悟头疼。
“不怕不怕,只是让医生看一下,不疼的哦~”年轻的妈妈不太熟练地哄着怀里哭得快喘不上气的孩子。
“电锯、电锯呜……我都听到电锯的吱吱声了,好恐怖!”小孩一脸的惊恐。
“……”平时骗多了现在遭报应了的妈妈,“那个不是电锯。”
也有妈妈趁机吓唬调皮孩子的:“听到了没?叫你平时吃那么多蛋糕糖果,现在牙坏了该受罪了吧!下次还敢不敢再吃那么多糖?”
五条稚抱着一米八几的五条悟,小声安慰道:“拔牙很快的,不怕不怕哦~”
五条悟将脑袋埋在五条稚的怀里,试图让五条稚改变主意:“稚酱,我突然头好晕,没有宿舍的被子和床,我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
就在五条稚哄着幼稚鬼不要怕牙医时,牙科诊所的门被推开了。
一溜串的小孩跑了进来,第一个进来的小女孩扬着甜美的小脸高高兴兴地宣布道:“步美是第一!”
“啊!好可惜,就差了一点!”胖胖的男孩一脸挫败。
最后慢慢吞吞走进来的小姑娘深沉地叹了一口气,收起雨伞抬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瞪大了眼睛,然后一脸惊恐地愣在了原地。
“灰原,喂,灰原,你还站在这里干嘛啊?”
短头发的小姑娘一脸僵硬同手同脚地拉着眼镜小男孩的衣服走了。
牙科诊所来了小孩子是很正常的事情,手忙脚乱的五条稚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动静,但五条悟却在他们走后睁开了眼睛,盯了一眼那两个看起来就比其他小伙伴要成熟的小女孩和他身边的小男孩。
哦呀哦呀~杰的表情又要变得很有趣了,噗噗噗!
“尼酱,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
盯着显示屏叫号的五条稚在第一时间就发现该得到他们了:“好了,尼酱,到你了哦,快点起来了。”
五条悟瞬间什么看好戏的想法都没有了,顿时是腰也疼,腿也疼,头也疼。
“稚酱……”
“不可以!”五条稚无情地预判了他的说辞,并冷酷无情地拒绝了。
察觉到背后的视线注视,五条稚下意识地转头过去:“有什么事——”然而在看清对方的脸时,五条稚呆住了。
五条悟顺着五条稚的视线看去,墨镜下苍蓝色的眼睛对上江户川柯南。
虽然看不到对方的眼睛,却在一瞬间感受到杀气的的江户川柯南,身体瞬间便僵硬了起来。
危险!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