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的训练没有停下,但网球部的规矩就是规矩,如果不准备交退部申请的话,那就去找柳把之前十倍的训练量补上吧。”从温暖如春到严寒刺骨只是一秒的转变,幸村精市冷酷无情的模样像极了魔王。
然而金森久能却露出了被救赎一般的表情:“是、是!幸村部长!”
现场见识了抖-M的诞生的天内理子大受震撼!虽然、虽然她也被美貌眩晕了一下差点回不过神,但这也太夸张了吧!
“非、非常抱歉幸村部长!给您和大家添了这么多麻烦,我真的是该切腹自尽!”金森久能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土下座下跪道歉。
幸村精市:“切腹自尽就不用了,如果网球部的成员因为切腹自尽闹上了社会版的新闻的话,我和会困扰的。”
“好的我知道了幸村部长!我不会再去考虑切腹这种愚蠢的事情了!请让我将生命奉献给网球部吧!”说着,他深深地冲幸村精市鞠了躬,回屋几秒的功夫就穿好了网球部的部服和装着球拍和运动饮料以及各种东西的包。
和金森久能长得有八分像但的确看起来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冲他喊:“真是的,反正你干活也慢得要死,家里有你没你都一样!最后几个月了,不要留遗憾地去好好训练吧。”
金森久能的眼睛上再一次地蒙上了水雾。
出门时,金森久能冲五条稚郑重其事地鞠了个躬:“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
五条稚笑着冲他挥了挥爪子:“训练要加油哦!”
金森久能一副命都要豁出去就算死也要握着球拍死的表情。立海大是网球强校,但他们的强大也是用无数的训练时间和堆积如山的网球造就出来的。
严格来说,立海大的网球部是个全年无休的魔鬼社团。——即便是新年这种特殊的节日,也只有名义上的放假,因为不知不觉间大家都聚集到网球部的训练操场上来了。
天内理子看得大受震撼:“话说,打网球而已……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幸村精市听到了她的嘟囔,没有说话,只是神情有些怀念。
死也要握着球拍死啊……他之前也是有过这样的想法的呢。
“谢谢稚酱,”幸村精市摸了摸五条稚的脑袋,“多亏了你开导他呢,要不然我还在头疼这事。”
五条稚盯着他看了一会,然而才摇摇头:“不哦。就算没有我,你也能把他拉回来的,对吧?”
现实不是游戏,数据化的游戏不管是升级还是属性,都有固定的数值。
只要攒够了经验就能升级,只要到了等级属性就会提升,或者氪金买道具,总之有各种各样的办法在付出时间和精力后得到【反馈】。
但现实不是的。
就像是150斤的人开始减肥一样,控制饮食减少摄入迈开腿每天跑步,坚持一年可能就能瘦到110。
然而再坚持一年,也可能只是109。
真的能减到100斤吗?好累啊,不能吃火锅奶茶炸串烧烤快乐水麻辣香锅寿喜烧炸鸡汉堡蛋糕,但是运动量还要再增加。
好痛苦啊,好难受啊,我的坚持真的有用吗?好羡慕别人的身材啊,胳膊上的肉、肚子上的肉、腿上的肉……还有好多啊!
这样的迷茫,和看不到未来的漫长等待滋生出的绝望是很可怕的东西。
“他在崇拜憧憬着你呢!只要你和他说一些鼓励的话,他一定能重新振作起来的哦!”
幸村精市却摇了摇头:“稚酱,人类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当某个人陷入了绝望后,黑暗会蒙蔽他的双眼。看不到周围的一切,也听不到周围的声音。”
五条稚有些懵懂地听着:“精市呢?精市也这样吗?”
幸村精市点了点头,他低头亲了亲五条稚软乎乎的小脸蛋,弯起的眼角温柔又美好:“是稚酱拯救了被黑暗吞噬我的哦~”
幸村精市作为网球部的社长,自然要回网球部主持大局的。微小着对着天内理子点了点头,他便离开回学校了:“下次再和你一起玩吧。”
天内理子被他的笑容眩得晕了一下,虽然五条悟的脸蛋是神颜级别,但那个混账实在是太气人了,她只有脑充血没有脸充血!
“稚酱稚酱,你怎么认识他的啊,感觉是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呢。”
五条稚捂着被幸村精市亲过的额头,脑袋也是晕晕乎乎的。
“在医院里碰见的。”
五条稚是两年前在医院里碰到幸村精市的。
那个时候的幸村精市被宣判了网球生涯的终点,手术的成功率未知,或许他连成为一个普通人过着普通的生活都是一个奢望。
但即便如此,面对因为跑太快把自己绊倒而哭泣的五条稚时,他还是温柔地送了他一朵花。
因为觉得摔倒疼哭的自己很丢脸,因为这种“丢脸”哭出声的五条稚陷入了死循环,虽然没有像熊孩子一样仰着脑袋哇哇大哭出声,但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我带你去抹药好不好?”幸村精市扶起他,用湿巾将他摔破的伤口擦拭干净,然后用棉签蘸取红药水给他变了个魔术,“看,是花哦~”
他抬起哭花的小脸,水洗过的眼睛像宝石一样的熠熠生辉:“好厉害!”
幸村精市轻轻的笑起来,但是五条稚却听到了他内心干涸的死寂。
“变魔术的大哥哥,你有什么愿望吗?”
幸村精市愣了一下,刚想要摇摇头,就被五条稚抢先了。
“这对我很重要的!拜托了!大哥哥告诉我吧!”
幸村精市看着这个孩子认真的眼神,沉默了许久,他才轻轻地说:“我想 继续打网球。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想继续打网球。那是,比我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五条稚实现了他的愿望。
那是一个由五条悟支付代价的愿望。事后五条稚问过五条悟,为什么会是他来支付愿望。
五条悟的回答是五条稚听不懂的加密通话:“因为我剥夺了稚酱的未来啊。”如果当初没有选择将五条稚带回自己的身边,或许笨拙的稚酱会因为对方努力地网球场上挥洒汗水才是。
不过,比起那个——
“理子,你会需要有谁将你从黑暗中拉出来吗?”
天内理子不是很明白话题为什么突然转到自己身上了,愣了一下才说:“欸?但是现在是白天啊!”
五条稚眨眨眼睛,太阳晒得皮肤都发烫了,距离晚上还有很久很久呢!
“也是哦!”五条稚懵懵懂懂抓住的什么东西再一次断掉了,“尼酱会有办法的!”
他转头看向五条悟,他无所不能的哥哥五条悟正和夏油杰扯着头发在沙滩上毫无形象地滚来滚去。
五条稚:“……”总感觉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金森久能走了,五条稚手里的钱又不够,但最后他还是拿到了两串大鱿鱼,是金森久能的爸爸,真正的烧烤摊摊主金森先生送给他的。
“尼酱,杰酱,吃了这个就好好相处吧!”一串大鱿鱼是给黑井美里的,另一串大鱿鱼则是给五条悟和夏油杰。
至于为什么是两人分食一串呢——当然是为了让两人和好啊!
“歃血为盟听起来好残忍的样子,而且喝血什么的很可怕吧?果然还是吃鱿鱼好了!吃了同一只鱿鱼,你们就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了,以后不可以吵架了!”
五条悟支棱着乱七八糟的头发,顶着一脑袋的沙子:“稚酱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夏油杰的丸子头像流苏一样挂下了好多流苏串,他温温和和地说:“我们没有吵架哦,对吧,悟。”
看似和谐的语气却在用手肘提醒五条悟的时候漏了馅,过大的力气处罚了无下限的自动防御机制,手肘和看不见的空气发出了“咚”的一声巨响。
五条悟张嘴就笑。
五条稚冷漠地张嘴咬着鱿鱼:“哦,那就算了。”
比五条稚两个脸都大的鱿鱼看得五条悟和夏油杰心惊胆战,生怕他又因为吃撑了难受。
“唔!好吃!”五条悟的深渊巨口一口就吃掉了三分之一的大鱿鱼。
“不愧是稚酱,找到的烧烤摊真棒!”夏油杰也在同一时间咬掉了另一边的三分之一。
只剩三分之一的鱿鱼上还留着五条稚的牙印,小小的,比起另外两个“深渊”,这个痕迹就像是被蚂蚁啃过的一样。
五条稚:“……”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见他要哭,就一左一右地把他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小屁.股低下坐着两个肩膀,第一次有这样经历的五条稚惊奇地瞪大了双眼。
虽然做过分别坐过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肩膀,但以前的经验和这一次不一样!
“好威风!”五条稚一手一个,油乎乎带着烧烤料的手一下按在五条悟的脑袋上,一下又按在夏油杰的脑袋上。然后嫌要腾出一只手来拿鱿鱼串太麻烦,于是就用嘴巴叼住了。
当猫的经历不仅锻炼了【讨饭】的技能,还锻炼了【用嘴巴叼东西一边吃还不会掉】除了名字长并没有什么用的技能。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身高相近,肩膀也很宽厚,但毕竟是两个人,五条稚害怕地一左一右勾住了两个的脖子。
“出发!”含糊的吐字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威风,五条稚快乐地扬起笑容忘记了之前和他们的别扭,“理子理子!快看!我好厉害啊!”
“可恶,我也想嘛!”天内理子看得眼热不已,但又觉得自己是初中生了不能这么幼稚,干脆眼不见为净跑去玩别的了。
虽然是两个人,但或许是【挚友】彼此间的默契,不需要口号也没有事先商量,两人走得稳稳当当,将五条稚哄得开心地变成粘人小狗赖在他们的身边撒娇。
“稚酱快来快来!这里可以捡贝壳欸!”天内理子拿着一个五彩斑斓的白色贝壳对五条稚炫耀道。
贝壳是白色的,但在阳光下却能隐隐看出绚烂的闪彩,五条稚“哇”了一声:“我也要我也要!我一定能找到的!”
天内理子得意地叉腰抬下巴:“这可是稀有的SSR哦!稚酱你可还要努力呢!”
五条稚一听这么难得,立刻拉着五条悟和夏油杰蹦蹦跳跳地撒娇:“帮我帮我!尼酱~杰尼酱~帮我好不好?”
五条悟和夏油杰本来还想再逗逗他,但五条稚的甜度简直满分,多犹豫一秒都是对可爱的质疑!
天内理子急了,寻求了黑井美里的帮助。
“我、我一定会找到很多很多SSR的!”
“我一定会找到更多SSR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竟然变成了比赛一样的较量。
“唔……尼酱,我吃不下了……”
“美里,再吃一口……我就最后吃一口……”
虽然最后的比赛没能分出胜负,但最后五条稚和天内理子都是被背着回去的。
五条悟背着五条稚,夏油杰背着天内理子,黑井美里不好意思地对夏油杰说:“抱歉,小姐她……是第一次到海边玩,所以,难免有点兴奋过头了。”
五条悟笑嘻嘻地说:“不需要道歉,这是杰自己愿意的啦!”
夏油杰虽然不爽五条悟把自己的话抢了,但他的确是出于自己的意愿:“不是什么很重的负担。”
“咻——嘭!”
正说着,远处的天空就绽放了绚烂的花朵。
“啊,烟花大会开始了!”黑井美里想把天内理子叫醒,但夏油杰阻止了她。
“让她睡吧,下次再看也可以的。”
“下次……”黑井美里挤出一个笑容,“嗯,下次再看吧。”
五条悟没有去看黑井美里的表情,但就算闭着眼睛,他也知道那是一副怎么样的表情。
“她会有很多个夏天,能来很多次的海边,能看很多次的烟花大会,会看到腻的。”
五条悟像是在诉说一个“地球是圆”的这样的事实一样。
五条悟停下了脚步,定定地看了远处的烟花很久,很久,然后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虽然很嫉妒,但这种事情是没办法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