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游在心里双掌合十,默默来了句“阿弥陀佛”替他祈福,转身就走。
女弟子:“……”
白愁飞:“……”
白发剑客毫不留情地转身,身影遁入林间,白愁飞吃了一惊,但眼下的状况让他来不及多想,转过身全力应付剩下的几名弟子。
他如今武功未至臻境,初出茅庐,应付这几名弟子难免挂彩,顶着零散的伤穿过丛林。
他身后是躺在地上死得彻彻底底的石观音弟子。
休夜换了身衣裳,依旧是黑色,崭新无比。一头白发也确实如传闻中的那般显眼。
白愁飞道:“你是休夜?”
休夜偏头看他,目光沉沉,漠然道:“知道还问?”
白愁飞咬牙。
晏游不打算和年轻的小boss打交道,休夜是独行狼,做事没有明确的目的,对陌生人从来都没有兴趣。
休夜拿起长剑,没有和白愁飞说多余的话,毫不遮掩地表现出不想和他交谈的鲜明态度。
白愁飞看着他远去,默默攥紧拳头,为自己的渺小而不甘,不愿屈居人下的欲望又一次攀升。
……
【白愁飞,好感度+2。】
【白愁飞,好感度-1。】
总体上来看,白愁飞的好感度是增加了的。
晏游对未成熟boss的心历路程没有兴趣,粗略一看,叉掉页面。
休夜这边在热闹的同时,汴京里也很热闹,将时间往前推,步明灯的经历同样十分丰富。
晏游和二号共处汴京,但照面寥寥无几,本体热爱说书,两天一冒头,其余时间满城不见人影,自个儿逍遥快活。
二号步明灯在汴京有条不紊地刷眼熟。
凡事不能一蹴而就,细水长流才是正理。
步明灯看起来文弱好欺不缺钱,而这世上总是会有些碰瓷找茬的人,他不幸被挑中成了那样的一个倒霉蛋儿。
他与一大一小擦肩而过,小孩怀里抱着瓷瓶,埋着脑袋跟在男人身后。
步明灯和小孩分明没有任何接触,但经过的瞬间,小孩脚一歪,跌倒在地,怀里的瓷瓶落地,碎裂声清脆。
男人停下脚步,看到神色仓皇的小孩以及地面的碎片,立刻愤怒地望向步明灯。
“这位公子,你平白无故撞我家孩子作什么?”男人一副心痛至极的模样,“这摔碎的瓷瓶可是我的家传宝贝……你,你拿什么赔我?”
步明灯目露茫然,似乎对他的追问感到困惑。
此时他们身处在闹市,街上人来人往,步明灯与他们相错而过时,与小孩之间隔了一个成年人脚长的距离。
但怎么也不至于将小孩撞倒。
那小孩八九岁的模样,身形瘦弱,衣裳打着零零碎碎的补丁,低着头,手按在碎裂的瓷片上,从指缝间缓缓地渗出血。
周围渐渐地围了些人,大部分人都有一颗看热闹的心,面色苍白的年轻公子看起来很文弱,但对面摔碎了家传瓷瓶的父子俩也很可怜。
步明灯抿了抿唇,视线落在仍低着头的小孩身上,指缝间的血色愈发浓重,小孩子本就痛觉敏锐,他没能发出痛呼已经很难得了。
没有回应男人追问,步明灯上前将小孩扶了起来,双手触碰到小孩的瞬间,手下的身躯微微颤了一下,步明灯低头,看到一双惊诧的眼睛。
(晏游:……咦?)
步明灯将小孩扶起,还没来得及为他挑去手掌里的细碎瓷片,男人按捺不住,大步上前拦在儿子身前,道:“不要你假好心!你若是真感到抱歉,真为我儿子着想,不如想想怎么赔我们——孩他娘等着卖瓷瓶的钱看病呢!”
他的“儿子”被他大幅度的动作带得踉跄了一下,重新低下头盯着地面的碎片,不知道在想什么。
步明灯张了张口,苦于无法表达自己的态度,思考了下,索性直接摇头。
没有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
男人怒气冲冲:“你好不要脸!我只要你赔一点,能给孩子他娘买药就行,是救命钱!”
步明灯犹豫了一下,指了指嗓子,发出了一声短促“啊”声,向他们摇了摇头。
围观的人里有人看出他的意思,立刻道:“你不能说话?你是个哑巴?”
低着头的小孩手指一颤,偷偷看向步明灯。
那声“哑巴”有些大,大到有些刺耳,“哑巴”二字在街道上空盘旋,出声的人呐呐住嘴。
步明灯看向替他表达出意思的人,轻轻点头,脸上笑意清浅,风骨更显,令人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