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时渊回答,“我记得你小时候也养过鱼。”
陆听寒摸了摸他的脑袋:“那就挑多几条回家吧。”
卖鱼的一共有两家店,时渊花了很长时间挑喜欢的鱼。
陆听寒陪着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时渊好像、好像在把两家店最丑最猥琐的鱼挑出来。
按理来讲,这种观赏鱼都长得大差不离,但数量多了,难免有几个歪瓜裂枣:眼睛凸出来的、神情呆滞的、面目狰狞的、牙齿外翻的、看起来除了吐泡泡以外什么也不会的……
它们都被时渊精准地挑出来了。
在时渊把第10条猥琐鱼放进小鱼箱里,陆听寒忍不住了,委婉道:“时渊,你喜欢这种鱼吗?”
“啊?”时渊专心看鱼,回答都慢了半拍,“是啊,我觉得它们都好可爱。”
陆听寒陷入沉思。
最后时渊挑了十几条歪瓜裂枣和一个长方形鱼缸回家。
两人一起清洗了鱼缸,铺上鹅卵石和假草,把它放在客厅的灯光下。
时
渊把小鱼都倒了进去,它们并不羞怯,一条条在新家里瞪着死鱼眼开心游动。
时渊:“哇!”
他的尾巴尖也欢快地摇着。
陆听寒实在“哇!”不出来,每每他看向鱼缸就觉得所有鱼都在瞪他,尖嘴猴腮,怒目圆睁,配上小帅的骂街声,别有一番风情。
不过,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图个眼缘。
千金难买是喜欢,看中了,那就是看中了,就像陆听寒第一次见到化作人形的时渊,便有命中注定感。
只不过时渊收获了丑鱼,陆听寒收获了小恶魔,高下立判。陆听寒帮着喂鱼,时渊趴在鱼缸旁边看,两人闲闲聊着趣事,又是平淡温馨的一天。
——但是,有了小帅和猥琐鱼这俩卧龙凤雏的“珠玉在前”……
当时渊说他想养猫养狗的时候,陆听寒很怀疑。
“我很少见到这两种动物。”时渊抱着尾巴这样讲,“看纪录片里以前好多人养啊。我能不能也试试看?”
如今生活安稳,猫和狗却也是富裕人家才养得起的,一是数量很少,二是生活成本高。
对于陆听寒来讲,这都不是事。
过了大半个月,时渊一回家就惊喜地看到桌上有个敞开的纸箱子,里头传来挠爪子的声音。
凑近来看,一只软乎乎的蓝白幼猫仰头看向他:“喵呜——”
它的眼睛漆黑又湿润。
当天晚上,时渊抱着小猫和陆听寒看电影。
电影讲的是以前人们怎么训练犬类拉雪橇,猫也出现了,它们总是很安静很高傲的模样,和狗相处不太来。
时渊和小猫都认真看完了。
陆听寒问:“你要给它起什么名字?”
“我还没想好呢。”时渊回答他,“想到了再说吧!”
这一想就是好多天。
小猫对陆听寒很高冷,爱答不理的,总围着时渊转。
而养狗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今年不知怎么小狗特别少,有些成了军犬预备役,剩下的早就被别人家预定了。陆听寒一时半会没找到合适的。
他跟时渊说了这件事。
时渊本来在他怀中呼噜呼噜,闻言抬头道:“也不一定非要小狗呀——大狗也很可爱呼噜噜。”
那么问题来了,哪里来的大狗呢?
说来也是巧,隔几日陆听寒听友人提了一句,有条退役军犬没人收养,一直待在军部犬舍里,还挺孤单的。
下午陆听寒就去了一趟犬舍。
黑狗很老了,骨架大而有力。它上了年纪,懒洋洋地趴在犬舍里,见到陆听寒之后开始笨拙地摇尾巴。
陆听寒看了它几秒钟,决定带它回家。
他觉得时渊会喜欢它的。
果不其然,时渊和它相处得很好。
黑狗每天趴在角落睡觉,小幼猫在它身边活蹦乱跳,扑到它身上玩,它也从来不生气,很耐心地舔一舔小猫,糊了它一身的口水。当陆听寒去剧院接上时渊,两人推门回家,奶猫就会来蹭时渊,黑狗耷拉眼皮,不紧不慢走过来,吐着舌头以示友好。
——如果黑狗的名字不叫“喵喵”的话,会更完美。
大概他的原主人起名方式和时渊师承一脉。
“它都叫喵喵了,”时渊说,“那我们的猫就叫旺财吧!”
陆听寒:“……”
他早该预料到有这一天的。
时渊似乎总能遇到奇怪的事和奇怪的人,就连遇到的动物都奇奇怪怪。
于是他们
拥有了一只叫喵喵的老狗,和一只叫旺财的小猫。
偶尔,老狗也是要散步的。
晚饭后陆听寒牵着黑狗,小猫或是窝在时渊的兜帽里,或是站在他的肩头——它乖且大胆,扒着时渊,打量这个对它来讲太大的世界。
两人手拉手一起遛弯,慢悠悠地走。
陆听寒问:“时渊,你还有想养的动物吗?”
“暂时没有啦。”时渊说,“我很喜欢它们!”
时渊猫狗双全,与此同时,家里的猥琐鱼们快乐地吐泡泡,小帅放声高歌,时不时日别人的爷爷。陆听寒对动物没兴趣,可他毕竟有一只家养长尾巴呼噜怪,所以也没啥好抱怨的了。两人心满意足。
陆听寒:“时渊。”
“嗯?”
陆听寒欲言又止,最后说:“下次养宠物,让我来起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