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纸片在一个小巧却粗糙的笼子里破口大骂, 而另外两个笼子里的房客似乎对此都习以为常了般,一个趴着一个躺着,都有些无聊地盯着笼子外面的那个人, 对羂索的骂声毫无反应。
这已经不知道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多少次的事情了。
羂索都快要疯了。
他的身体如今只剩下和术式有关的脑子, 而脑子没有骨骼支撑,在这样的压力下直接就变成了一张纸片儿, 他以为这已经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结果那压力还在变大。
应该说,随着阿皎身上那份爱意的割离,属于诅咒的力量在放大。
两面宿傩明显发现了什么, 不过却并没有提醒羂索。
羂索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心里就懊恼得不行。
从来都是他算计别人的,这是第一次他被算计得这么惨。
在他自己未来的计划中, 夏油杰会和五条悟分道扬镳,总有一天他会得到夏油杰的身体,可结果呢?这个突然出现的二十七岁夏油杰将一切都打乱了,直接借着他对咒灵操术的觊觎成功算计了他。
只要想到自己之前面对的连环坑,羂索就恨不能将阿皎的脑子给打开看看,这已经不是了解他的问题了!
棋逢对手,自己还棋差一招,这种感觉真的很郁闷。
他觉得, 再这样下去, 自己真的会在这越来越大的压力下彻底灰飞烟灭。
然而, 阿皎确实不会管羂索倒霉,却不会看着他死, 至少目前不行, 起码也要等一切结束以后再说。
那就是五条悟和夏油杰的问题了。
当然……
艰难地动了动眼睛, 阿皎的目光最终落在两面宿傩身上。
当然,他还给羂索留了一份礼物,希望等到这个世界完整以后,羂索还能好好活着吧。
毕竟,诅咒之王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好,最重要的是,两面宿傩并不喜欢羂索这种靠暗中小手段取胜的人,他更加喜欢实力至上。
虽然脑子谋略也是实力的一种,但这种除非到了极致,比如说剧本精那种,否则是不会得到两面宿傩认可的,而很显然,羂索就没有达到这个程度。
巧了不是,羂索刚被关进来的时候阿皎就提醒过两面宿傩了,他会这么倒霉,是因为他的手指被送给了阿皎当礼物,而送的人就有羂索一份子——直白地告诉诅咒之王羂索想要利用他算计他。
别看现在两面宿傩似乎对羂索选择视而不见,那不过是因为他没有办法离开这个笼子而已,一旦他可以自由行动,羂索绝对讨不了好。
而羂索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才更加懊恼。
否则的话,即使现在被困住,他总会等到离开的机会只要不死,他总会离开,他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不至于这么没有耐心。
问题就在于,他脱困的时候,很可能就是两面宿傩脱困的时候,更加让他忌惮的是,说不定两面宿傩还比他先脱困。
那时候就是他的死期了。
除了骂人,他居然没有任何办法,他怀疑这个二十七岁的夏油杰是故意的。
阿皎不能算有意,但至少也有五分,因为要补全世界,他没办法在离开的时候解决羂索,但却可以留一把刀下来。
两面宿傩自然也发现阿皎的利用,可他却不在意。
因为阿皎是他看得上的对手,并且他对阿皎很感兴趣,愿意给阿皎优待,自然不介意阿皎的小小算计,但是羂索算什么?
更何况,羂索最开始算计他的时候,阿皎也没有插手,他不过是顺势而为而已。
反正,两面宿傩为自己看得上的对手想好了理由,就像将来他对伏黑惠也尤为优待一样。
“小子,我们的最终目的其实是一样的,你想要创造一种全新的种族与诅咒对抗,我是想要开启人类进化,让所有人了都变成术师,到时候,诅咒自然不再是人类的威胁。”
羂索骂了一会儿,终于又消停了,进入下一个阶段——蛊惑阿皎,试图说服他。
到现在他都只以为阿皎是为了人类能够战胜诅咒,可这个世界的问题没那么简单,诅咒的天敌从来不是术师。
听上去似乎可行,一旦所有人类都变成了术师,术师不会产生诅咒,那么诅咒自然会消失,可事实不是这样的,而且即使可以成功,也要死很多人。
那又何必呢?
阿皎没有搭理他,再次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见阿皎从自己身上移开了目光,两面宿傩终于再次懒洋洋地看过来。
天真得蠢货,原本还以为是个聪明人呢。
至少在两面宿傩看来,阿皎的所作所为就很蠢,让他无法理解。
伏黑甚尔倒是不知道阿皎到底在做什么,不过却并不担心,真要是毁灭世界,他也阻止不了啊,想那么多干嘛。
他在这里和旁边两个神经病一起,都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一切生理需求似乎都不需要般,把他时间观念都给过没了,完全不知道现在过去了多久,只感觉很久很久。
手痒,想赌马。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阿皎也不清楚过去了多少时间,现在每一刻对他来说都像是度日如年,不过他有祂在,祂帮他注意着离开的时间,将分离速度控制住了,截止到他离开的时间。
【还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