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没有走出来。
乃柚感觉樱和直树的反应有些不对劲,有些不安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乃柚,没事,去玩吧。”
宇智波佐助离开村子之后,很快在路边的树上看到了宇智波鼬。
这些年宇智波鼬其实没怎么出现在那些同族面前,几乎都是隐藏在暗中的。
站在树下的佐助抬头和他对视,两人都没有说话。
宇智波鼬看着眼前的弟弟,忍不住想起杀了他的佐助,以及……那个一直很怕冷的佐助
啊,已经这么大了。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当初我同佐助交易,他复活我,然后作为报酬,我保护你们十年时间。”
宇智波鼬没有说让佐助一定要活着回来,只是平静地说着一个事实。
“现在时间到了,等到你解决自己的事情回来,我大概也会离开这里,该去做我自己的事情了。”垂眸看着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脸,宇智波鼬随后移开了目光,“毕竟,我同他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所以,如果你无法回来,那么留在村子里的这些同族,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会被其他忍者发现,继而……
“我知道了。”
佐助点了点头,手下意识握在腰上的草薙剑,并没有去质问什么,更加没有说那也是你的族人这种话。
于他而言,宇智波鼬并非是宇智波一族的人。
他是木叶的宇智波鼬。
不管是眼前这个,还是自己要去见的那个,他们都不是宇智波一族的族人,不是族长家的大少爷,不是未来的少族长。
他们只是木叶的宇智波鼬而已。
只是恰好一个姓氏而已。
另一个自己说过,这是他的,所以佐助一直克制自己,除了交手切磋的时候,从未对他动手,不过即使这样,两人交手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失控。
不过现在好多了,他慢慢习惯在面对宇智波鼬那张脸的时候保持着足够的冷静。
宇智波鼬看着佐助的身影慢慢消失,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很多年前。
他曾经目睹十二岁的弟弟从木叶叛逃,背影慢慢消失在森林之中。
也曾经看到过另一个弟弟穿着厚厚的衣服,乘坐着马车慢慢消失在眼前。
现在,他又站在后面看着这个弟弟离开。
他的时间似乎停在了过去。
想要联系鼬不算难,或者说,鼬在两年前就在等着弟弟前来找自己。
晓组织早就已经没有了,宇智波带土也被带回了木叶监管了起来。
旗木卡卡西见到曾经的同伴,原本以为水门老师会处死他,然而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做。
至于原因,波风水门没有说。
他只是,想要留住一个可能。
离开晓组织之后,宇智波鼬叛逃的真相就被公布了出来,木叶自然不会继续通缉他,波风水门邀请他留下,不过被拒绝了,最终成为了一个自由忍者。
接到佐助的消息,鼬就和同行的鬼鲛分开了,前往约定好的地点。
佐助的成长出乎鼬的预料,他知道有另一个自己在,一定会好好训练佐助的,但是真的和十年未见的弟弟交手,他依旧欣慰于弟弟的实力。
作为一个自由忍者,一个身后没有其他势力支撑的宇智波,鼬在外面总会遇到各种不怀好意的人,他自身实力强大,每每都能让那些人无功而返,但他的写轮眼也确实不如佐助保护得好。
兄弟两个在没有人烟的地方大打出手,山崩地裂仿佛世界末日一般,他们打了一天多,不管是鼬还是佐助,都没有留手。
鼬输了。
躺在坑坑洼洼的地上,鼬的眼前有些模糊,濒死的状态却让他的意识异常清醒。
比起鼬佐助的状态要好很多,喘着粗气跪到他旁边,手中还拿着沾了血的草薙剑。
也不知道那到底是谁的血。
鼬目光模糊地看着他,平静极了。
他在等着草薙剑刺入胸膛。
草薙剑举起,随后响起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还伴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
在这一刻,原本已经没有任何力气的鼬却像是突然爆发了一般握住了佐助的手腕,然而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此时鼬依旧躺在地上,手抓着佐助的右手腕,被他抓住的那只手握着草薙剑的剑柄,剑身完全刺入了胸膛。
然而却不是刺入了鼬的胸膛。
佐助——
他张了张嘴,大口的鲜血就从口腔溢了出来,可他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抓住佐助的手腕了,此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目眦欲裂地看着那一幕。
见他这个表情,佐助却笑了出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明明伤口很疼,浑身的生机都在流逝,可他依旧笑了出来,挣开了鼬的手,吃力地将草薙剑扒出来丢到旁边,双手撑在地面。
“宇智波鼬,我不杀你。”
“因为,我也是凶手……”
我也是凶手。
十六岁那年,佐助去了一趟木叶,杀了团藏,也看到了当初的卷宗。
多可笑。
他恨着的那个男人,同木叶交易的条件之一,是木叶留下宇智波佐助的命,并且给予庇护,让他安全长大,而与此相对的,宇智波鼬灭族,并且去晓组织卧底,探明晓组织的目的。
这就是当初另一个自己一直没有同自己说的真相。
躺在地上看着蔚蓝的天空,佐助的眼前有些模糊,他没有再管旁边的鼬是死了还是活着,只是双目无神地看着天空。
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樱他们,我也是凶手这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他们的父母亲人死亡,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宇智波佐助这个人存活。
这最后致命的一剑,本就该由我受着。
鼬吃力地扭头,死死地盯着旁边,挣扎着抬起手试图触摸倒在旁边的弟弟。
明明只有几寸的距离却像是天堑一般。
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