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他不会低头。
但这次他却耐着性子回拨了一遍,得到的却是拒接的回应。
他没有选择再拨打,而是把手机放进了口袋。
看向童岁。
漆黑的眼底除了隐忍的怒意,更多的是带着烫意的坚定。
童岁被他看得浑身发麻,按照他的任务而言,池星宇远离这档节目就是远离了原本的剧情线。
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可是他毕竟是有情感的人,手腕内侧的热度还没有消退,却这么快要说离开。
池星宇走上去,一把抱住了童岁,低低道:“我的东西你帮忙保管一下,我很快会回来的。”
“可是……”童岁顿了顿,把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嗯了声,“路上注意安全。”
童岁站在路口,看着池星宇坐上车离开。
好像不过是短暂很平常的分别。
他却觉得今天晚上的风似乎有些冷,冷得让脊椎都发颤。
直到那辆车再也看不到了,童岁后知后觉地回到小屋,脸已经冻红了还一副没有回过神来的样子。
到晚上的晚饭前,直播才重新开启。
敏锐的观众很快就发现了饭桌上少了一个人。
——打了人真的进去了?
——不是吧,看到他从派出所出来的照片了。应该没有进去,而且节目官方也发了申明,这件事的结果会有警方那边公布。
——池星宇打人没得洗吧,他要是没有做错,怎么会退出?
——岁宝吓坏了吧,看起来好累,眼睛里都没有光了。
——哈哈哈哈那群粉丝还不相信自己哥哥塌房了,笑死,真的和这种人在一起就等着被揍吧。
——大家冷静等结果公布不行吗?
童岁没有吃几口饭,就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坐在床边。
他看着放在角落的行李箱。
童岁坐着发了一会儿呆,揉搓着手腕的内侧,只有他可以看得见的印记。
池星宇现在怎么样了呢?在候机,还是已经上飞机了呢?
池星宇那种冲动又毒舌的性格,最讨厌被其他人主宰,经常说不了两句就会和家里人吵起来,把事态导向更不可调和的方向。
江辞宴正是这时推门进来的,他的动作轻,甚至没有惊扰到想得出神的童岁。
隔着一段距离,他开口:“还在担心他?”
童岁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眼睫颤了颤,倒像是可怜兮兮地看过来。
“池星宇走了之后,我们会继续录制,”江辞宴道:“你要调整自己的状态。”
童岁低低的嗯了声。
他慢腾腾的挪到桌子前,对着面前空白的信纸思绪又不自觉地飘远。
池星宇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童岁低头一看,原本空白的信纸已经在刚才写上了池星宇的名字,他连忙划掉,随便写了几句话拿了下去,投进信箱。
接受采访的时候,节目组看出了童岁不在状态,刻意避开了有关池星宇的问题,只是随便问了两句话就让他离开了。
江辞宴打开信纸之后,自然看到了被划掉的名字,他的手指顿了顿,然后慢条斯理地合上。
走出采访室的时候,他并没有急着上楼。
而是点了支许久不抽的烟,坐在了小屋外的藤椅上,整个人仿佛和黑夜融为了一体,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身后传来趿拉的脚步声,钟熠穿着拖鞋走出来,被角落里的江辞宴吓了一跳,“你在这做什么?”
江辞宴抖了抖手上的烟灰。
钟熠坐了下来,摊手,“给一支。”
江辞宴把烟和打火机一起丢给他,钟熠点燃吸了一口道:“那家伙不在,房间里太安静了,我还有点不适应。”
江辞宴道:“你不是很讨厌他吗?”
“倒也没有,”钟熠道:“如果他不要和我喜欢同一个人,我们应该可以做朋友。”
“是吗。”
江辞宴吸了一口烟,“要是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他——”
“不可能,”钟熠猛吸了一口烟,深深吐出来,“他根本哪里都比不过我。”
烟雾笼罩后面的眼底却闪过了一丝不自信,说不出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嘴硬。
江辞宴道:“我也这么觉得。”
手里的烟燃到了最后,他起身将烟蒂丢进垃圾桶。
钟熠抬头,“上去了?”
江辞宴道:“去外面打个电话。”
他走出了小屋,随便关掉了身上收音的麦,站在没有镜头能拍到的位置,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周哲接起电话,犹疑道:“江总?”
江辞宴道:“让公关处理一下今天的事情,警方那边也派人去跟进度,另外和池家的合作都通知取消。”
“什么?”周哲怀疑自己听错了,小声问道:“您不是挺讨厌池家那小子的吗?”
为什么还要主动帮忙。
而且和池家撕破脸皮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江辞宴打开那张信纸,看着上面被改掉的名字。
“照我说的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