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随意一问的语气。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道红色发带,将长发拨弄到后面,低低地扎了起来,像未出阁的小姑娘常扎的那种低马尾,看着少女感更强了不少。
是吗?谢宁用手背贴了贴脸。
昨晚睡得挺好的,就是睡到一半有一段时间貌似总能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低语,可那好像是个梦,她也听不清对方说了些什么。
只记得有种被冰冷的蛇牢牢地圈勒住的窒息感。
如今想想,她颤了一下。
是做噩梦了?但自己完全不记得梦到了什么,不过也寻常,做梦后醒过来就忘了也不足为怪。
“没有,我睡得挺好的。”谢宁记起房间香炉里压根没怎么烧过的香料,不由得心虚,不正面回答有没有烧香料,只是回答了上一个问题。
“谢宁。”一道温润的少年嗓音从她背后响起。
“嗯?”
谢宁转过头,看见了站在廊道的许扶清,他半个身子倚在柱子上,视线半分没给林少如,全放在了她脸上,辨别不出神情地凝视着。
“你们在聊什么呢?”少年与她对上目光。
眼珠子微显空洞,却仿佛能把人吸入其中。
还没等谢宁开口,应如婉也从另一头的廊道走过来,见到他们便加快了步伐,“谢宁,夫子,林姑娘。”
听见应如婉的声音,她离开林少如旁边,走到廊道那里,先是朝笑容寡淡的许扶清颔了下首,压下心中无缘无故升起的几分不安,唤:“小夫子。”
林少如越过他们,没带感情地落下一句,“我在大厅等你们。”
松木香浓郁,就连应如婉也闻到了,心下怪异地抬起头。
这林姑娘,用的香料怎地跟夫子身上的味道那么相似,是自己闻错了吗,她眨了好几下眼,腹诽道。
尔后应如婉环顾四处,没见到卫之玠和沈墨玉,踌躇了一两下,对他们道:“我去告知卫夫子和沈夫子。”
许扶清轻轻地唔了声。
得到答复,应如婉先行离开此处。
而林少如在经过许扶清身边时,脚步停顿了一下,微微偏过头,涂抹了一层薄薄胭脂的眼皮抬起,眼神落到他面孔小半瞬,不过很快就继续往前走了。
谢宁看着林少如扎在发上的红色发带,皱了下眉。
许扶清苍白指尖轻扣到她眼角旁,冷意透过皮肤传入体内,话语温柔:“谢宁,你又总是喜欢盯着林姑娘看了,瞧
来,你是当真欢喜他那般容貌。”
“啊,我记得了。”
他眉眼含着笑,“你跟我母亲一样,都喜欢女的,她以前时常因我不是女儿身而生闷气。”话锋转到她这里,“可,林姑娘也不是啊,谢宁为何还总盯着他看?”
这是许扶清第二次向她提起自己的母亲。
很难得,也很古怪。
“……”谢宁咽了咽口水,莫名紧张,“我不是因为这样才看他的。”
少年轻扣着她眼角的指尖下滑,点过俏挺的鼻子,落到她不知为何有些破皮的唇瓣上,戴在他手腕的铜铃铛蹭过她脸上的皮肤。
“我懂了。”他说。
谢宁听到许扶清这句话,看着他有点儿发怔,她这还什么都没说呢,他怎么就懂了。
许扶清笑容往下放了放,面无表情地看她,慢条斯理道:“难不成这便是民间话本所言的心之所向、不受控制?里面提到,如果遇到喜欢之人,眼睛就离不了那人,像黏过去了一般,收也收不回来。”
他说话的语速并不快,偏偏谢宁就是打断不了。
指腹轻拂过她唇上那些破皮,少年低垂着眼睫。
“但若是如此,谢宁就是喜欢林姑娘,只是我很疑惑啊,你才见他不到几面,竟就到了民间话本所言的地步?”
越说越离谱,她听不下去了,“不是的,你听我说。”
“你说,我在听。”许扶清慢慢地恢复笑容,谦和斯文的模样,将谢宁唇瓣的破皮温柔地撕下来,有点儿微疼。
破皮尽数落到他掌心。
她嘶了一声,想起今早在铜镜前看到的自己,也不知是缺水还是天气过于干燥,一夜过去,嘴唇就破皮了,还渗着若有若无的血丝。
谢宁喉咙又干了,偏过头去咳嗽几声,再如实道:“我觉得林姑娘跟你很像,所以总是情不自禁地多看几眼。”
许扶清指尖微顿,似听不明白,“林姑娘跟我很像?”
“呃,你不觉得你们之间有些地方很像吗?”谢宁不相信他没感受到。
少年慢悠悠地将掌心的破皮放进嘴里,喉结一滚,表情没什么变化地吞了下去,不顾谢宁因吃惊而瞪大的双眼,道:“那谢宁是对我心之所向、不受控制啊。”
谢宁头皮发麻,还忽然感觉喉咙非常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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