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他不让她看东西,是真的如秦玉所说的那样想杀人?
慢着,谢宁忽然想通了,秦姝会找上她的理由不是认为她有能力可以助自己逃离秦玉,而是认为许扶清会因为她出手,果然聪颖。
所以这支红色钗子不是秦姝不小心被秦玉发现的,反倒是有意而为之,今晚秦姝压根没想来,谢宁佩服她心计的同时,又想骂人。
毕竟自己一不留神便成为了秦姝的诱饵。
察觉到许扶清有下一步动作,谢宁快速地扯了扯他,“小夫子。”
既然秦姝言而无信,那么她也不能让对方得逞,否则恐怕永远不知道秦姝口中的那件事是否真实存在,且是否会威胁到自己的性命。
俗话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许扶清歪过头,眼尾微微外翘的狐狸眼紧锁着谢宁,许久,他才笑着道:“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要杀人,谢宁信他,不信我吗?”
谢宁暗暗地吐了口气,“当然不是,我信你。”
秦玉看着他们,蓦然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微变,没再管他们,直接拿起帷帽,推开院门便离开此处。
步伐略凌乱急促,跟他刚才冷静自若的模样相差甚远。
可惜谢宁只听见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没看见秦玉的表情,“他走了?”
而许扶清唔了一声后站在原地一会儿,抬手有条不紊地给她摘下红色发带,适当地弯下腰,跟谢宁平视,用商量的语气问。
“今晚的事,我们都当没发生过好不好?”
谢宁瞳孔儿的焦距慢慢地回笼,不理解他的意思,终究还是忍不住反问了:“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来这儿?”
许扶清一边用蒙过她双眼的红色发带不疾不徐地扎好墨发,一边声音又轻又慢地说:“你那晚做的记号是我弄掉的,这样说,谢宁可明白了?”
竟然是他弄掉的!谢宁愣住。
如此说来,自她偷看林夫人房间那晚后发生的事,他皆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许扶清主动说出是他弄掉记号的,她差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压根儿没做过记号,记忆产生了错乱。
“不是,你为什么要弄掉我的记号?”
那晚倘若记号还在,谢宁也不至于迷路,从而铤而走险地爬上屋顶,最终倒霉地掉进他的房间。
这算是因果循环吧。
许扶清捡起地上的剑和红色钗子,把剑挂回腰间,再慢悠悠地将钗子插回谢宁发上,指尖抚过她柔软细腻的长发,避而不答此事。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谢宁愿不愿意当今晚之事没发生过。”
“为什么?”谢宁按捺不住好奇心,按理说,她才应该是那个希望他当今晚之事没发生过的人,谁知居然反过来了。
许扶清笑,想牵她的手回去。
“谢宁今晚怎么总是问为什么?我不想回答,你还是要问下去吗,我知道你也不想我问你,所以我才压抑着呢,莫非你却做不到这般?”
谢宁眼神闪烁地躲开了他险些牵住自己的手,语速极快地说:“好,你不问我,那我也不问你了,现在我们可以回林府了吧。”
许扶清仿佛不在意她的动作,“可以。”
两人走了几步,谢宁忽然停下了脚步,侧过头看他,犹豫地问:“那个,我能不能再问一个问题?他刚刚说的‘是你下的?’是什么意思?”
话音落下,许扶清也跟着站住了,狐狸眼直勾勾地看着她,似笑非笑,“谢宁真的想知道?”
谢宁与他对视了几秒,摇了摇头,“算了。”
应该跟她没关系。
*
许扶清的房间在院子的第一间,谢宁要想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必须得经过他那里,眼看着就要越过了,手腕被人一拽。
她微微失声,“小夫子?”
“嘘。”
许扶清眉眼弯似月,侧脸像雕琢过的玉,长翘的睫毛微垂落于眼睑投着一片青影,指尖虚虚地勾着谢宁的尾指,要握不握的,“今晚你陪我睡吧。”
愣是谢宁这个现代人都没忍住地蹦出一句古代人常说的话:“呃,小夫子,男女授受不亲。”
却见他冷不丁地曲腿半蹲下,侧脸缓缓地贴到她的小腹,谢宁呼吸猛地变得不畅,许扶清似感受不到她的僵硬,自言自语道:“好像有一段日子了呢。”
谢宁被他弄得有种奇怪的感觉,“你嘀咕什么啊?”
她又没怀孕,什么叫有一段日子了?
许扶清站了起来,铺天盖地的松木香肆无忌惮地侵蚀着谢宁的神经,她不由得紧了紧拳头,不忘提醒:“我真的要回去了。”
应如婉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的,到时候就会发现她不在房间了,怕是麻烦。
“谢宁确定不想留下?”
少年纤白的指尖缓慢摩挲谢宁的腰带,炙热的呼吸落到她的耳畔,声音一点点地散开,“可我不喜你跟别人睡呢,即便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