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昂起脑袋,看他,由于刚洗完澡不久,脸蛋被热水熏得微红,她洗澡的习惯是,无论是天冷还是天热都要用热水。
“我在。”谢宁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两个字。
许扶清微微弯下腰,白皙的皮肤在酒店晕黄的灯光照耀下色泽动人,绯色衣襟因睡了一会儿敞开些,锁骨凸起的地方撑起几层薄薄的布料,半遮半掩最是引人遐想、想入非非。
两人的身影倒映在酒店的玻璃窗上。
就在谢宁想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时候,从她回到现代一直没出现过的系统出现了。
【宿主,原本许扶清在《长乐行》这本小说里是能活到二十九岁的,但由于某些不可控的原因,他硬生生将死期提前了八年,完完全全地打乱了系统世界的运行,我们只好将他送到您这里了。】
原来她在现代只过了一天,小说里就过了两年了。
难怪穿书的这段时间没人发现自己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因为连几个小时都不到,不过是睡一觉也不到的时间,自然不会有人知道。
谢宁听到这儿,关注的重点儿在许扶清的死亡年龄上,讷讷地问:“你是说他只活到二十一岁就死了?”
【是的。】
胸口的闷意传遍四肢百骸,二十一岁,二十一岁就死了,这个年龄段放哪个时代都很年轻,她声音泛起一阵阵涩然。
“他,是怎么死的。”心底里隐隐约约冒出了个答案,可谢宁不敢想下去。
系统声音还是没有任何感情,完成任务般地回答问题:【在宿主的古代坟前自杀,工具是用来装桃花酿的坛子的碎片,伤口是割腕。】
说完这句话,它就消失了。
得知这件事,谢宁再抬头看许扶清的那一刻,眼底含了些不知名情愫,手抓住他那只伤疤累累的手,哽咽了,“对不起,对不起。”
是她自私,谢宁承认,自己为了回家什么代价或许都是愿意付出的,可从没想过要以许扶清的命为代价。
不得不承认,他的死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若她不出现,不去攻略他,他会活到二十九岁,而不是会在花样年华的二十一岁死去。
谢宁不是无心之人,说实话,她愧疚了。
除了愧疚,还有别的吗?她扪心自问。
就在此时,许扶清抬起另一只手,温柔地包住谢宁的脑后勺,俯身凑过去,含住了她红润的唇,反复地确认着些什么,唇齿间溢出来她的名字。
“谢宁”
即使在接吻,他也不肯闭上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儿痴痴地锁在她脸上,寸寸地描绘过。
换气的瞬间,许扶清额头抵在谢宁额头上,他还在发着烧,体温高得骇人,皮肤相贴之时,源源不断地传给她。
他垂着眼,似笑着,胸膛微微震动着,音色微哑,“谢宁,幸好,幸好。”
幸好什么,没说下去,可谢宁却能准确无误地猜到幸好下面的那句话。
接下来,许扶清吻得很温柔,是一种像是捧着珍贵瓷器,无尽爱惜的力度,吻着吻着,两人十指相扣,他指腹怜爱地摩挲着她的手背。
等谢宁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们不知在什么时候倒向酒店的大床上了,很软很软,像躺在一块巨大的棉花上,轻飘飘的感觉,神经也麻麻的。
她还是有理智的,用手抵住他滚烫的胸膛,“你还生着病。”
却不料许扶清握住谢宁的手,张开薄唇,将她五指一根一根地含吮而过,牙齿轻咬指肉,不疼却痒,一层薄薄的水色落在皮肤上,色情到她心惊肉跳。
他忽而轻笑了一声,莫名道:“谢宁,我很想你。”
谢宁想抽回手的动作一顿,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受密密麻麻地升起,许扶清没有质问她其他事情,完全是只字不提其他。
除了叫她名字,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他很想她。
也就是说许扶清不在意任何事,死了也好,生也罢,只要她在,无论身处一个看起来陌生奇怪的地方也无所谓,在意的由始至终只有她而已。
“谢宁,我很想很想你。”
他的低喃貌似能穿透人的心,谢宁听得心跳加速。
许扶清眷恋似地轻啄着谢宁的脸,呼吸落到她光滑的皮肤上,有种逐步地将整个人侵蚀掉的错觉,仿佛要把她彻底拉入深渊。
谢宁想,也许自己除了对许扶清有愧疚外,还有喜欢,因为此时此刻她竟然想就此沉沦在这张他用温柔织成的网中,“小夫子。”
叫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还是习惯叫小夫子。
许扶清笑了笑,眼底又装满了星辰,“谢宁,那颗梅子糖的确很甜,是我吃过最甜的糖。”
谢宁脑子发昏地看着虚坐自己身上的少年,他缓缓地俯身下来,微喘着气,秀美的长发垂落下来,犹如一支画笔落到她身体。
“谢宁,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