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在情场中的老手都无法抗拒,更别说是未经历太多靡艳的青年人。
景浔的耳垂肉眼可见地泛红,热度蔓延到脸边。
他不是一个会容易害羞的人,因此这种反应和羞涩也沾不上边,更多的是绝对的亢奋。
他视线直直地看着林织,带着毫不掩饰的痴迷。
“我抱你去。”
景浔的声音有些轻快,他轻松地将成年男人抱起,带入了卧室。
他放置好了投影仪,在林织操作的时候,坐在床边给林织揉腿。
他不为自己做的太过度而抱歉愧疚,但也不为此自得。
他只是开心,很纯粹的开心。
能够和林织靠在一起就很高兴,拥有他很高兴,如果能够永远不分开就好了。
想到自己失去的记忆,自己的病,景浔低着的脑袋眼里闪过暗芒。
这个病能够快点消失就好了,可是到底要怎么做……景浔有些不可避免地焦躁起来,他的情绪控制能力不好,但他不希望林织看到他这一面,所以只能竭力的忍耐。
林织感觉到了景浔动作的停顿,却好似伪察觉一般,和他说着电影的事情。
他当然知道有忧虑的种子生根了,但这就是他要做的事情。
林织并不是一个心甘情愿为别人永远待在笼子里的人,所以他不会为了让景浔有安全感而永远停留,这治标不治本。
“要开始了。”
林织的手握住了景浔的手,提醒他电影开场。
我听见了你的呼救声,别担心,很快就会走出来。
溃烂的伤疤会愈合,一切都会更好。景浔的手反握住了林织的手,他的体温很高,那种热意通过交握的手传递到了林织的体表,似乎将心脏也灼烫了一瞬。
这部悬疑电影是高分佳作,林织和景浔都看的很投入,在结束后有些意犹未尽地讨论着剧情。
景浔知道林织并不喜欢他一味地附和他,在林织略带些引导的话语里,也说出了自己观察到的一些细节。
这种思维同频的感觉很美好,让人沉迷。
林织发现景浔的神色又变得有些失落,开口询问道:“怎么了?”
“我觉得如果我忘了,会很可惜,我不想忘记,不想忘记和你相处的任何瞬间任何心情。”
“这种状况已经持续很久了吗?”
林织当然看出了景浔最开始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几分故意打开话题的意思,但他话里那种强烈的遗憾感也是真实的。
林织几乎不会主动去问这些人格碎片的病症和心理问题产生的原因,他会等他们主动开口。
“很久了,久到已经让我快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景浔吐出了略带沉郁的气息,面颊贴着林织的掌心,低声倾诉。
他忍不住将那些被藏匿的苦难说出,他承认他是想让林织对他多些怜惜,在想要离开他的时候能够斟酌再三,最好是不会抛下他,或者带他一起走。
他卑劣地利用林织的心软,也是另一种摇尾乞怜。
他将那些过往诉说,包括他曾经遭遇的创伤,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病。
在间歇性失忆的初期,景浔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异常。
毕竟那时候他被救出来不久,正在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每夜做噩梦,睡眠不足导致整天浑噩,清醒的时候就画画,无意识地画着他曾经看见过的东西。
“那天妈妈给我绣了一个小玩偶,放在了我的床头,我抱着它睡着了,但睡醒却不记得这件事,问妈妈这是什么时候给我买的东西……我不记得这是不是第一次失忆,毕竟这段内容,都是妈妈口述给我的。”
再之后就是更多的检查更多的治疗方案,景浔说起这些他记得的事情时,情绪也很平静。
那是一种遗忘的漠然,即使再次获取,但也和从前不同。
景浔还保留了些内容没说,关于他脑海里的那些画面和声音,他知道那些危险甚至是残虐的想法不会讨人喜欢,只会让人恐惧而不是爱怜。
“我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事实证明就算是偶尔忘记一些事情也不影响我的生活,只是我现在不想再忘记了,”景浔抬头望着林织,表情有些乖巧道,“明天我想去看医生,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景浔的长相并不温驯,混血的深邃轮廓和狼一般灰蓝色的眼眸,让他在面无表情的时候具有攻击性。
但偏偏是这样长相的人,用全然依赖与信任的眼神看着,收敛所有的芒刺,更让人无法抗拒。
当然,林织也没打算抗拒。
林织轻抚着景浔的面庞,回答道:“当然,我会陪着你。”
景浔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谎话,但无论是不是,他都相信,只要不是谎言被戳破的那一刻,他都不会怀疑林织话语里的真实性、
景浔强调道:“你答应我了,就不能反悔了。”
“如果我反悔了,你会让我永远留在画上吗?”
林织轻轻挑眉,用亲昵的语调说着笑语。
四目相对,内里奔涌着彼此都明白的暗流。
景浔没点头,也没摇头。
他抗拒去想那一幕,眼里不免/流露些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