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织瞧了一眼地上的折子,道:“一会儿卫元进来,准以为你发了大怒。”
宗凌嘟囔:“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些。”
林织轻笑,在宗凌动他之前,微微拦了拦宗凌的手,神色变得有些淡地道:“臣的宦奴之身并不好看,陛下别倒了胃口才是。”
林织这样说,宗凌反而更心疼了。
“怎么会,我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嫌你!”
宗凌虽然不知道太监底下都是什么样,但什么样他都不会嫌弃林织的。
“这不是挺可爱的么。”
宗凌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又骂自己没脑子,他也是男的,谁被夸可爱不恼,这不是往人痛处戳吗?
可在宗凌眼里,确实生的可爱。
白里带粉,虽然不及他半个巴掌大,在身长如玉体态风流的青年身上显得格外畸形,却又有种奇异的让人忍不住心生暴虐摧折的美感。
白玉有瑕,却更让人想叼咬着他的痛处咀嚼他的痛苦,看着他与不堪交织出的情态。
“我亲亲,织织,我再亲亲,织织你不是真的是元宵变得,芝麻馅儿,这也甜。”
宗凌俯身,略显痴迷地亲吻含咬。
林织轻咬着指腹,另一只手捏紧衣襟。
即使是残缺丧失了功能的物件也照样被人捧着爱惜着,受到身体意识的影响,让林织产生了别样的快意。
不怪太监容易心理扭曲,实在是情况如此。
不配称为男人的将残缺宣之于众的卑贱身躯,那是永远都无法填补的空洞。
书房里的冰盆仍然在尽职尽责地冒着寒气,只是接触到暑气便化为了水珠,顺着缝隙向下淌,让空气中添了几分水意。
养心殿不远处的池子里,春圃的宫人们正在挖莲,灼灼的红莲被抛到岸上,恰似情人胭红的面颊。
在这些莲花里,似乎有某些早熟结藕的品种,白嫩嫩脆生生,每一个孔洞里都带着水渍。
书房外,卫元似乎听到了里面有什么模糊的动静,但他万万不敢贴着耳朵过去打探,只能在酷暑难耐的天气里白白着急上火。
他不久前可听见了皇帝那句是否也要让他纳妃的诘问,要是惹陛下生气的是林大人,那可真是难收场了。
书房内确实有些混乱,代表着锦衣卫指挥使的飞鱼与天子常服上的龙相撞,让林织端来的冰碗都因为颠簸差点滚到递上去。
少年帝王的手及时拦住,想了想也没浪费亚父的心意。
便让浇了牛乳和蜜糖的冰块缀着樱桃吃,正好也贴心地让林织一块解暑。
湿黏黏又凉沁沁,让林织轻颤。
到最后反而是林织看着宗凌的食物不放,那唤醒他崇拜的完整可观的,由他养大的孩子所生之物,与炽阳同热。
“若你早些表态……”
宗凌不甘道,他哪用煎熬这许久。
“许久前,我就说过了。”
“什么时候?”
“在数次不合规矩却又让陛下达成所愿里。”
宗凌振振有词:“这怎么算!”
林织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并不答话。
宗凌软了神色,呢喃道:“就知道你最爱我。”
宗凌并不眼盲心瞎,谁对他好他知道,林织为他筹谋许多,所以他才对那么自责,哪怕已经有着孤是天子的想法,却也不想伤害林织,只能在憋狠的时候偷偷摸摸。
“我时常觉得,你像是上天赐给我似的。”
宗凌喃喃,声音有些虚幻。
林织打趣:“陛下何时信这些了?”
其实反了,对于林织来说,宗凌才像是从天而降的那个。
为了力求真实,宗凌又证明了一次,和他不同,林织不中用的东西也只能可怜地淌出些稀薄的水。
御书房也有连通的偏殿,宗凌时常会在这儿小憩。
在宗凌十五岁前,林织也在这里休息过,今又来,却不如从前。
最后宗凌让卫元进来收拾时,这位精明圆滑的太监总管直接腿软跪在了地上,好一会儿才麻利爬起来收拾。
他再一次感谢当年的他身手敏捷纵身一跃护住了那碗元宵,保了他长长久久的荣华富贵。
他曾经还担心过若是有朝一日天子与摄政的权宦彻底闹翻,他的项上人头恐怕也不保,如今倒是不用担心了,看来他的脑袋还能安稳许久。
哎呀,今日又是一个晴朗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