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补充道:“自然,论及骁勇,当属圣人为首,可桓王怎能与圣人相比?自是要除开圣人单独来看。”
岁安失笑:“环娘应当很高兴了。”
阿松:“奴婢不知县主高不高兴,倒是看得出,县主嫁入武隆侯府,是有卖力张罗的。”
岁安眼一动,看向阿松:“你想说什么?我也当同她一样,替婆家张罗?”
阿松:“奴婢不敢。原本出嫁从夫,女子只管安分于内宅,不该插手外事。只是夫人背靠北山,长公主驸马之名不输桓王,有初云县主先例在前,恐后会有人多嘴多心,拉着夫人来对比。”
岁安又笑一下,没有说话。
阿松:“奴婢还听说一件事。”
岁安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阿松:“之前令圣人震怒的那桩案子里历练的监生,有一位是郎君姑母婆家的晚辈,另一位则是尚书左丞之子,还有一位,是嘉勇侯府里的郎君。”
岁安心头一动:“嘉勇侯府?那不是皇后族人?”
阿松:“是,一位是皇后族人,一位是太傅下首之子,太傅和皇后都未说情,而郎君只是因经手这些案子,其姑母便受母家所托悄悄来说情,希望郎君能在查案时手下留情,郎君又岂能答应呢?您进门那日,大夫人不是说,郎君的姑母有事耽搁,没法回来见侄媳么?”
岁安:“姑母前来求情的事,祖父知道吗?”
阿松犯难:“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
岁安闻言,竟没再说什么,越发安静。
在阿松眼中,岁安单这一点便像极了长公主。
往日里长公主闷着不说话时,旁人也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岁安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知道了。”
她看向阿松,这才露了个柔和的笑:“多亏你留心这些。”
阿松:“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说了这么多话,岁安的头发干了许多,她起身伸了个拦腰,“你下去吧,我有点累了,回去躺会儿。”
阿松愣了愣。
之前同岁安说起府中情况时,但见她雄心勃勃的样子,仿佛要大干一场,此时此刻再看,阿松竟在看不出之前的感觉。
“夫人。”阿松忽然朝岁安跪下。
岁安回头,挑了挑眉,失笑道:“你这是做什么?”
阿松坚定道:“奴婢知道,一奴不事二主,新婚夜时,奴婢的确奉长公主之名做了些手脚,夫人一
定是看出来了,心中芥蒂也是正常。但回门归来,夫人又带上了奴婢,奴婢感动又羞愧,愿对天起誓,今后只忠于夫人一人,请夫人信我!”
岁安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然笑了一声:“不太好受吧。”
阿松一愣:“什么?”
岁安眼帘轻垂,弯起的嘴角终是一点点垂下:“满心热情的想要做些什么,可对方别说领你的情,便是想都没想过要让你来参与。不告知你想法,不倾诉苦闷,将你单单拎在一边,纵使有多少热情都是一人独舞,不太好受吧?”
阿松听得怔住,直觉是在说她,又不止是说她。
岁安忽又问:“所以你会怎么做呢?”
阿松看向岁安:“我……”顿了顿,像是找回了前一刻的心情,她鼓足气:“若是我,我仍会去做,还要做到最好,叫夫人瞧见您对我的顾虑和担心都是多余的!”
岁安垂眼,轻轻笑了一声,在抬眼时,眉目间竟显出几分较劲:“若是我,我就不干。”
阿松:“……啊?”
岁安动作轻缓的抽拉着臂间的丝帛,眼神抬起,看着远处,“不相信我,不需要我,我为何还要追着求着?吃多了吗?”
说完,岁安转身回了房,定声道:“去前院找朔月领赏,辛苦你了。”
朔月愣愣的看着岁安回到房中,半晌才回过味来,若有所思的往前院去了。
岁安回到房中,谢原还睡着。
细细感受,屋内似乎还残存着刚刚亲密过的气息。
岁安轻手轻脚回到床边,挨着床沿坐下,侧身看向睡得正沉的男人。
她凝视着谢原的睡颜,眼神忽明忽暗,是心绪起伏。
谢原对她很好,非常好,好到处处都小心翼翼,将她护的密不透风。
府里的事也好,他的事也好,从她嫁进来起,他就没打算同她说。
她或许曾让他动心动情,在多方助力下,水到渠成的求娶。
可是,她在他眼中,未必是能站在一起,共享苦乐,相互扶持的伴侣。
什么都扛到自己身上,家事国事,大到牵涉国家安危,小到家长里短,总会累的。
岁安盯着谢原,默默地想:我看你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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