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书籍,觉得不能再塞在轮椅里了,这可是重要的道具,一定要保护好。系统不是给了他三个格子的空间吗,也许可以将这本书装进去。
卓郁反复试验了一下,果然,格子空间能将其收纳,也能全须全尾的把书召唤出来。
就在他研究格子的时候,忽然从书脊处摸到了一块凹凸不平的地方。
卓郁挑起眉毛,仔细摸索一番,小心翼翼的用磨尖的叉子挑开封皮,一直撕到书脊,果然,有块折叠的小纸条从书脊空隙处掉了出来。
卓郁将其展开,发现上面写满了数字,按照它的排列方式,应该是某种密码。
“等等,这个字迹……”
卓郁惊奇的抚摸起这张纸条,他摇着轮椅到篝火处取了块碎掉的煤炭渣,然后在木屋的地板上随便写了几个数字,再和这张纸条上对比。
“这是我的字迹……”卓郁不解的呢喃,他翻过来看过去,只能判断出墨水已经干了很久了,甚至有些褪色。
卓郁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他费力的挪动身体坐到地上,观察起自己的轮椅来。
“艾维瑞斯与詹宁斯!”他对车轮内侧的商标牌脱口而出,作为一个残疾、且有些闲钱的人来说,他一直都在更换市面上最新最好的轮椅,所以对医疗器械的品牌相当熟悉。
这个牌子创造了世界上第一辆折叠轮椅,以此建立了自己的公司品牌,他们的作品直到现在还是现代轮椅设计的基础。
可是……这个牌子只流行于二十世纪中叶。
果不其然,在一处隐蔽的夹角,上面标注了这辆轮椅的建造日期,它诞生在1938年。
卓郁兴奋起来了,他抓住了“未知角色”的尾巴!
卓郁连忙坐回轮椅,重新打开橱柜,三下五除二的扒掉了方浩的衣服,这件衬衫有浓浓的80年代复古乡村风,可卓郁自己身上的比那件更加老古董,针脚有细微差距,不像工厂现代化产物。
“如果说这个电影的风格是八十年代末的cult血浆片,那我就是这个年代格格不入的存在。”卓郁右手纂拳敲向左掌:“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的角色,和周武他们压根就不是一个时代!其中的差距,按照那辆轮椅来算,足足有五十年左右!而且轮椅经过这么久的岁月,不可能还那么结实牢固,这压根就不符合常理,除非它定格在了某一年。
换句话说,他早在五十年前就死了!
在卓郁意识到真相的一瞬间,几乎压抑不住愉快的哼鸣,他笑了笑,开始对全屋进行排查。
卓郁从木屋的大门处开始看起,光是门槛上就有不少陈年的轮椅印痕,那一条条细窄的车轮印,若是不仔细看,只会当成是木质地板的自然磨损。
卓郁一开始没太在意这些地方,但他和轮椅相伴太久了,只要仔细分辨,就能看出这些不和谐的地方。
而且这车轮印,和自己现在所坐的轮椅,是同一型号。
这真是明晃晃的线索,卓郁相信,这栋木屋的真正主人,便是看起来毫无威胁的“旅人”本人。
其次,他还发现了一个比较奇怪的点,这在他刚刚进入屋子时就发现了。
那就是偌大的一个木屋,连锯子斧头都一应俱全,却愣是找不到一把小刀。他在厨房寻找有利于隐藏的水果刀、或者是餐刀时一无所获,最终只能用把餐叉对付对付。
这同样是个队友们没太在意的细节,可卓郁却对此上了心。
毕竟这个屋子的生活痕迹很重,可是西方人最常用的餐刀和水果刀却不见踪影,未免有些刻意。
卓郁把玩起了自己磨好的叉子,将其放入格子空间,然后便随着轮椅印痕找到了痕迹最重的一间屋子。
他姑且将那个挂着大壁画、看起来像储藏室的房间认定为“自己的房间”。
在这里,他有了更为惊人的发现。
屋内堆放着杂物和木板,还有破碎的家具和兽骨,卓郁努力推开这些碍事的东西后,果然在靠窗的位置发现了四四方方的压痕,那是四柱床给地板留下的磨损。
这里曾是间卧室。
而且将杂物移开后,一些过于明显的打斗痕迹便跃然其上了。
钝器砸在地板上的凹坑、被撇在角落的陈年胶带、凌乱而又绝望的指甲抓痕……这些线索上了年头,比起其他猜测,卓郁更倾向于是五十年前留下的。
在系统给的记忆中,这里频繁出现失踪的起点正是五十年前。
这卧室,又或者说“旅人”本人,究竟遭遇了什么?
卓郁皱紧眉头,又仔细看了看地板上的抓痕,忽然,他的头部开始泛起刺痛。
如同时空错位,一段一段零星的画面像破碎的胶片,不断浮现在脑海中。卓郁只觉自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一双双强壮有力的手按住他的腿。
他拼尽全力的挣扎,不断的说着什么,但那些人没有放过他,他的脚踝被胶带死死捆住,只能用手徒劳的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道抓痕,直到指甲崩裂也没能逃过。
“快动手,等那个怪胎回来,咱们就没机会了!”
“哈哈哈,真恶心,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对话模糊不清,但语气中满含恶意。
随后,闪着银光的斧头和锤子在卓郁耳边响过破风声,咔嚓一声,刺骨的疼痛席卷全身。
卓郁猛地回过神来,冷汗竟从额头不断滚落。
他抚摸着自己的双腿,那种幻痛还残留在腿上,告诉他刚刚的不止是臆想,而是在他身上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无力反抗的绝望,被戕害的怒火,以及想要守护某人,却再也不能相见的那份思念……卓郁活到现在,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复杂且强烈的情感。
在这一刻,他似乎与“旅人”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