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双胞胎最近转学进来,幼儿园备受那个后妈关注,管家告诉了新上任的夫人徐莉。
徐莉笑着,直接把这事压下,告诉男老师道,“学校老师教育孩子理所当然,您看着处理吧。”
这就是全权交给他了。
男老师笑起来,或者说,还想让他从重处罚。
晏辞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也能猜到联系晏家的结果,手背尚且流着血,捂着口袋,纯黑的瞳仁盯住男老师,满眼冷漠。
“小兔崽子,你看什么看!”
男老师瞪他。
晏辞被男老师直接拉进了地下室,路过外面的时候,他看见晏一宸得意带笑的嘴脸。
地下室漆黑一片,没有灯,少有人来,弥漫着股潮湿的寒意,在这么热的夏天都是阴冷透骨的。
男老师将个头一点点的晏辞重重推进去,“在这给我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出来!”
晏辞心底冷呵一声。
门在面前关上,缝隙减小,地下室里的光线也飞速减少,冷气渗进骨头里。
他顺着门关闭前的缝隙看过去,对上男老师目光,扯开嘴角,露出一抹凉笑。
他不是年糕团子那种单纯的小孩。
这些人,他早晚报复回去。
“砰!”
门被严密关紧,外面传来上锁的声音。
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又黑又冷。
晏辞什么也看不见,摸了摸口袋,碰到里面鼓鼓囊囊的糖果,摸索着往里走了走。
这地下室也不知道干什么的,又大又空,他没摸到凳子,手指挨到墙,冰凉的温度爬上指尖。
莫名的麻痒顺着寒气,一点点聚拢在身上。
那种像虫子咬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他伸手挠了挠胳膊。
不就是关小黑屋吗,也就这点本事。
晏辞咬紧牙,努力无视在黑暗里那种空荡,怎么都没有着落的虚无感,贴着墙坐下。
视线没有落点,抬眼看去,浓重的黑色仿佛能侵蚀一切,豆丁一样的小孩子缩在墙角,脑袋里却不受控的,冒出绑架那天的场景。
鲜红的血。
抛下他想独自离开的妈妈。
还有那张,伴着血色,满怀欣喜的笑脸。
晏辞哆嗦一下,浑身的冰冷麻痒愈发扩散,像有无数虫子从黑暗的角落钻出来,顺着裤脚衣袖,咬上他的身体。
……假的。
都是乱想的,什么也没有!
晏辞抱着膝盖,蜷起身子,伸手摸出两颗糖,紧紧攥在手心。
小心靠近,能闻到一点糖果的甜味,想到小年糕团子抓着他的手,把糖哗啦啦的塞进来。
黑暗里的寒意,仿佛随着记忆力那声动静,褪去不少。
晏辞松口气。
这是小年糕团子送的糖。
他舍不得吃,只紧紧攥着,靠着那一点点甜,撑过无边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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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稚年回家吃午饭,尝到一块很好吃的栗子甜糕,淡淡的天小哥哥小哥哥的,喊他都没喊那么勤快。
呵。
夏稚年看大哥不高兴了,甜滋滋跑过去,“哥。”
夏家餐桌比较高,凳子也高,夏稚年的专属椅子底下带着小梯子,夏问寒的以前也是那样,不过他现在长高很多,所以换成了正常椅子。
夏稚年拉着大哥衣服,软绵绵的,“哥,我下次看见漂亮的大草莓,再买给大哥吃。”
夏问寒:“……”
夏问寒扭开头,“那你少买一点,省着点零花钱。”
大哥真好哄!
小年糕团子嘿嘿笑起来,乖乖应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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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稚年今天请了一天的假,完全不用去幼儿园,匆匆吃完午饭,拿着装甜糕的小盒子,又去到小哥哥的幼儿园。
这会儿午休时间还没过,保安只留意小孩被谁接走,往里送倒是不太担心,看见夏稚年和保镖李叔叔,只以为是哪家孩子来的早。
头顶太阳正烈,知了吱吱叫个没完没了,幼儿园里的人基本都在午睡,只有几个调皮小孩在玩滑滑梯。
夏稚年过去,礼貌询问,“你好,请问你知道,宴次在哪里嘛?”
“宴次?”
小女孩扎着羊角辫,口音奇怪的和夏稚年对上频率,“是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宴次吗?”
“对对对。”夏稚年小鸡点头,“很好看。”
“我没看见。”
“我知道!”
有个小男孩过来,“他打人,被王老师关进地下室了,你不要和他玩。”
夏稚年:“??!”
打人?!
夏稚年惊了,想起那个被举报的王虫子坏老师,顿时着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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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辞在昏暗的地下室,察觉不到时间流逝,好像在里面呆了无数时间,浑身冷汗津津,唇色惨白。
身上的麻痒越来越严重,他使劲挠,但没有一点用处。
黑暗像是张大嘴,要将他囫囵生吞进去。
晏辞浑身发抖,说不出的难受,又冷又痒,攥紧手里的糖。
“砰!”
突兀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