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工作的早饭时间已经过了。
索性更不急了,哈欠连天地把自己拾掇好,迈着没精打采的过年步伐打算去看看厨房的小笼包是不是还热着。
到了楼下一瞧,灶台后边的高大挺拔的身影不是陆邀又是谁?
虞了脚步一顿。
再迈出时,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雀跃和轻快。
男朋友穿白色也好帅哦。
“想吃什么?”
陆邀带着手套在包包子,平平无奇的面团在他手底下打出漂亮的花褶子。
虞了在灶台前站定,目光在灶台上溜达了一圈,锁定了了一大碗蒙着保鲜膜的排骨,色泽鲜艳,一看就叫人食指大动:“想吃排骨面。”说完不忘补上一句:“红汤。”
陆邀抬头看他一眼,随后取下一只塑料手套,在虞了不明就里的眼神中伸过手去,轻轻扣住他的下颌往上抬了些。
脸颊旁边一颗小小的痘痘一览无余。
“有点上火了。”
陆邀哄似的捏了捏他的脸:“吃清汤吧,一会儿再给你煮点菊花甜茶下下火。”
被捏过的地方触感久久不散,虞了先是乖乖喔了一声,然后小声交代:“也不一定是上火。”
陆邀重新戴上了手套:“那是什么?”
虞了:“可能是因为昨晚回房间之后就一直失眠到后半夜。”末了停顿两秒,正色补充:“你全责。”
陆邀嘴角牵起不甚明显的弧度:“听起来是我的错。”
虞了满意:“你知道就好。”
陆邀:“再失眠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虞了:“嗯?”
“自己做错自己承担。”陆邀说:“下次过去哄你睡。”
如果虞了的头上可以有一盏代表心情的小灯泡,那么小灯泡现在一定已经呼啦呼啦拉起了粉红色警示灯。
决定了,今晚对山神大人许的愿望是希望接下来也继续失眠。
虞了搓了搓耳尖,转身去桌边坐下。
王文嫣也在,她小屉笼里的烧卖已经吃完了,碗里的粥也已经喝了一半了,旁边还放着一份没有动过的小笼包。
“你吃得完吗?”他忍不住问。
王文嫣:“吃不完,所以这份儿得带上楼赏我那位专注报告瞎了眼一般的男朋友~”
虞了:“陈法?”
王文嫣:“嗯哼。”
虞了:“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王文嫣:“怎么,离婚都能复婚的,何况在这深山老林里,分手怎么就不能和好了?”
当然没有什么不能的,只是关于一些虞了不了解的,有些瓜还没来得及吃就被埋回了土里之类的轶事。
“走了。”王文嫣擦擦嘴起身,拿起小屉笼:“对了,帮我跟你男人转达一声,糯米馅儿的烧卖太奇怪了,有条件的话,下次试试肉馅儿呗。”
虞了:“喔,好。”
虞了:“奇怪吗,我觉得挺好吃的。”
虞了:“......?”
一直到王文嫣身影完全消失在楼梯口,虞了才发现哪儿不对劲。
你,男人?
你男人??
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王文嫣前脚刚走,虞了还在风中凌乱,后脚赵小松就带着苗苗蹦蹦跳跳进来了。
“老大,苗苗想吃芽菜包包~”
苗苗穿着小粉裙乖乖跟在后面,大眼睛忽闪忽闪,可爱得跟个洋娃娃似的。
陆邀让他们先坐下,很快把包子和豆浆都帮他们摆上桌。
“老大!”赵小松两只手臂举高,指尖戳着头顶对陆邀比了个西瓜大的爱心:“感恩有你!”
苗苗:“谢谢陆邀哥哥。”
陆邀没搭理赵小松,笑着揉揉苗苗小朋友可可爱爱的脑袋:“不用谢。”
虞了的面也很快煮好了,真的是清汤,上面淋着的一层排骨全是肉,往地下一翻,还藏着金灿灿一个煎蛋。
虞了美滋滋咬一口灌满骨头汤的煎蛋,问赵小松:“贤弟,今天你的冰粉摊不开张?”
赵小松说:“我屯的料除了红糖其他都用完啦,今年就到这里吧,明年我看再多买一些,暑假还剩不到一个月,苗苗的暑假作业还没做完,我要给苗苗补习。”
“哦对了。”他想起来件事,瞄了陆邀一眼,见他没看这边,凑过去小声对虞了说:“了了哥哥,之前说好赚了钱要给老大分红,你什么时候方便帮我算算呀?”
虞了也学他的样子压低声音:“你老大多半不会收。”
赵小松:“那不行,老大收不收是他的决定,我给不给是我的心意,我妈说了,做人就得知恩图报,不然半夜要被山神大人派来的小鬼用牛扒叉戳屁股的!”
他拉了拉虞了的衣摆:“了了哥哥,到时候我就把钱给你,你帮我去给老大吧?”
虞了:“嗯......可以,不过我不保证他收喔。”
赵小松自信道:“没问题的,我知道老大可听你的话啦~”
虞了眨眨眼:“他听我话?”
“是呀。”赵小松偷摸笑:“别以为小孩儿见识短就能忽悠,我爸妈就是这样,我妈要往东,我爸就绝不会朝西,嘿嘿。”
是吗?
虞了摸摸下巴,他怎么没有发现。
他只知道如果陆邀要往东,他一定会毫不犹豫跟着黏上去,西边儿有什么好,那里可没有老陆能给他做加煎蛋排骨的清汤面~
苗苗的豆浆不太甜,赵小松就一点一点帮她加让她尝味道。
虞了吃完了,不想打扰人家青梅竹马培养感情,自觉收了自己碗筷去灶台后面的垃圾桶把残渣倒掉。
水槽里有几个碗泡在泡沫里没来得及洗,虞了见陆邀还在忙,决定“贤惠一下”,拿起海绵开始清洗。
可惜一个还没洗完,动静就被陆邀发现了。
“放着吧,我来。”
正好陆邀那边收拾完了,摘了一次性手套扔掉,转过来接手了虞了刚开工的活儿:“洗洁精伤手,少碰的好。”
虞了被他握着手仔细冲掉手上的泡沫,听见这话乐了:“这种话我以为男人只有对女孩子才会说。”
“思维打开虞了了同学。”陆邀将一张擦手纸塞他手里:“不是女孩子,是宝贝。”
对宝贝说。
宝贝,
宝贝。
嗖——
虞宝贝脖子全红啦。
虞了飞快缩回手自己擦着水渍,不远处的两个小学没毕业的小朋友还在专心致志讨论今天的豆浆到底甜不甜。
“不太甜。”虞了低声嘀咕。
陆邀:“嗯?”
虞了:“没有哥哥的嘴甜。”
两秒后,哗哗的水声停了,陆邀关了水龙头,转过身。
虞了眼神飘忽:“干嘛?”
陆邀:“再叫一声,晚上给你做糖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