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浮起柔情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好像沾染上阳光的温度,炽热不容她拒绝。
危吟眉感觉心口被烫了一下,在他手来轻挑起她下巴时,她唇瓣溢出来一声:“好。”
一连几日,危吟眉都在未央宫少帝病榻前侍疾,外人眼中,皇后衣不解带,形容憔悴,对皇帝尽心尽力,更因劳累几度在榻前晕倒。
而摄政王时常出入未央宫,每每与皇后时而撞上,皇后皆是垂泪躲避,不敢言语。
众人当皇后是怕极了摄政王,却无人清楚其中内情:这些时日来,危吟眉日日宿在未央宫,清晨天不亮,危吟眉便起身帮谢灼更衣送他上朝,到了午时,摄政王处理完政务,来内寝与她一同用膳,午后二人便一个坐在窗下翻阅诗书,一个批阅奏折,一连几日相处下来,竟有了几分俗世中寻常夫妻相处的样子。
在未央宫的几日,虽然静谧安好,然而危吟眉心中一直被一事困扰。
危吟眉一向聪明,心思细腻,有些事情别人瞒着她,她也能自己拼凑出一些线索来。
所以这日午后,她坐上了玉珞华盖马车,回了危家一趟。
危家的一处厢房,淡金色的阳光缓缓地流淌进屋内,花影如轻纱覆在床榻之人的身上。
一阵微风拂来,窗下花枝摇晃,危吟眉发上流苏步摇也轻轻摇晃。
她从午睡的梦中醒来,见母亲也醒了,扶着她下床。
危吟眉笑道:“女儿听大夫说,阿娘的病情最近好转了许多,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下来,也不枉女儿这么多日,日日求佛祖庇佑阿娘。”
危夫人轻轻一笑,将危吟眉的手紧紧拢在怀里。
来自母亲掌心温厚的温度,让危吟眉心口一瞬间涨满了柔软的情绪。
危夫人笑道:“我们眉眉长大了。”
危吟眉眼眶湿润:“不止女儿长大了,如今阿月也已经成了大将军,和父亲当年一样上战场杀敌,保卫边疆,阿娘应当极其欣慰吧?”
危母笑意温柔:“阿娘是很欣慰。只是阿月这孩子,此前不声不响一个人北上,叫阿娘担忧了许久。”
危吟眉点点头,又与母亲寒暄了几句,轻声道:“阿娘,我去阿月的屋子里找一样东西。”
危母并未阻拦,让她找到东西快点回来。
危吟眉应诺,快步走出了厢房,不久进了危月的屋子。
她抬头打量这间屋子,少年的房间摆设简单,却处处可见男儿家生活的气息,剑架上放着一柄木剑,一侧的书架上摆着兵书,书案上堆着杂七杂八各类稀奇玩意……
如今危月要与谢灼议事,日日住在宫中,所以这间屋子,还保留着几个月前危月离家时的模样。
危吟眉不想随意翻动弟弟的东西,只不过此前危月无端唤谢灼七叔,二人又互相打掩护,让危吟眉总觉得他俩瞒着自己很多事情。
今日她归家来探望母亲,便顺道来看看危月的屋子。
她一路往内走,指尖一路随意游走过书案,最后触上桌边的剑架。
危吟眉眼前一下浮现许多画面,想起弟弟从前便拿这柄剑,求谢灼教他剑术,谢灼本是不愿,被他缠得不行了,才说看在危吟眉的份上教他一二。
那时危吟眉坐在门槛上,时常捧着脸看那二人练剑,一练一个午后,她见着弟弟挥洒汗水,也跟着高兴,像是自己学到了。
危吟眉指尖触过木剑,唇角上扬勾起。
她再转目看向书架,一本本兵书陈列在书架上。
随手翻开一本打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注解,都是谢灼的字迹。
谢灼随手送给弟弟的兵书,弟弟一直留着。
思及此,危吟眉突然想到,他二人关系一直不错,自己入宫的这几年,弟弟
与谢灼应当是私下里有信件的往来的。
那些信,必定被藏在某个地方,
危吟眉了解危月,知晓他喜欢将藏东西藏在何处。
果然没多久,她便从床下柜子里找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铁盒,少时父亲送给他们姐弟二人一模一样机关匣子,危吟眉摸索了几下,匣子就“嘎达”一声就打开了。
里面呈放着一封封信件。
危吟眉指尖触碰上那些信纸,一股奇异的感觉突然浮上她的心头,让她呼吸滞了一刻。
她小心翼翼翻开其中的一封信,紧接着,各种“七叔”的字眼映入眼帘。
危吟眉心跳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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