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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先生输的好彻底。
太宰治旁观着和服女子和黑发少年亲昵的互动,心下感叹。
有的人,以年为单位处心积虑;有的人,以月甚至以周为单位随心而动……
为什么是后者赢了?
唔……
太宰治看着眼前的画面,好像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懂。
仿佛翻开一本没有文字的、空白的书,直觉它记载着重要的东西,却在使用水浸火烧等等各种方法后,都无法让内容显形。
——但清和还在。
——只要跟在清和身边,总有一天会理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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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看了看手机闹钟。
时间快到了。
森先生不一定知道A出差的事,在森先生的认知里,最早今晚新首领就会继位……
爱丽丝差不多该找来了吧?
太宰治随意抽了份文件假装在看,眼角余光盯着虚掩的办公室门,在某个瞬间,鸢眸的小少年眼尖地捕捉到一缕红色。
在小诊所看过无数次的红色。
“谁在偷看?”
太宰治跳下凳子,跑到门前和打开门的动作一气呵成,他的神情是种奇异的、森然的洞察,就像是观众透过摄影师的镜头看着纪录片,看着片中被拍摄的角色无知无觉地走向既定的命运,声音却充满警惕,因降温而添上的、宽大的黑风衣遮挡住金发红裙的小萝莉的身影——
太宰治伸出手,触碰到惊愕的爱丽丝。
恍若橡皮擦去铅笔的印记,人形异能刹那消散,不留一丝痕迹。
“咦。”
太宰治表情不解,“我明明看到这里有人的。”
紧随而来的神代清和和尾崎红叶,看看空荡荡的走廊,又看看皱着眉的太宰治:“…………”
被教育遇到事情不要先冲上去的太宰治乖巧地点头,随着小伙伴坐回靠背椅,心情不错地支着下颚又在干部办公室待了会儿,才拉着小伙伴回新搬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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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次卧。
桌面地面放着太宰治的私人物品。
这就是下午神代清和支开织田作之助的理由:让红发青年再去一趟小诊所把太宰猫猫的东西搬过来。
扩大后的宿舍,次卧也自带卫浴,神代清和跟太宰治把全部东西都收拾了出来,书架的归书架,衣柜的归衣柜,浴室的归浴室……
“你的行李怎么这么少?”
神代清和把最后一条洗澡用大毛巾挂在淋浴房,不满地看着短短时间就整理完毕的次卧,“森鸥外是怎么照顾你的?”
哇哦。
这好像是清和第一次喊森先生的全名。
太宰治眨巴着眼睛,坐在床沿晃着腿,看着打开衣柜往里看的小伙伴,不确定道:“因为横滨的气候比较温暖?”
神代清和深深看了他一眼:“……不是这个问题。”
想起诊所后的小平房里那间狭窄的、阴沉的、没有装饰也没有多少人气可言的小卧室,神代清和心里再次给森鸥外记了狠狠一笔。
不会养幼崽就不要养啊!
这么可可爱爱的太宰猫猫,带出去溜一圈有的是人想养,比如他。
——神代清和选择性地遗忘了这段收养关系里占主导的不完全是某森姓医生。
——人心本来就是偏的。
黑发的少年离开次卧,很快回来,带着应季的新衣服。
“这是在东京的时候给你买的,”神代清和说道,“红叶姐太热情了,我想着不能光我那么多新衣服,也给你也带了一些。”
他看着小小一只的太宰猫猫,沉吟,“都是质量不错的牌子货,如果你不长高的话,可以穿好多年……”
“清·和!”
“好的,我闭嘴。”
黑发少年的反省总是特别快。
不影响他下次再犯。
太宰治鼓起腮帮子,有点气闷地把新衣服往衣柜里塞,听认错态度积极的某人说到新衣服已经洗过可以直接穿,打断道:“什么时候洗的?”
从昨晚回到横滨起到现在,先是一堆事情,再是他跟着,没看到洗衣服……?
“在东京的时候就洗好晒过了啊。”
神代清和理所应当地说道,嗓音柔和,因此处不需隐瞒而显露出的琥珀色的眸子清澈而坦荡,“我想回来就直接送你,让你可以直接穿上,当然要早做准备……”
“——怎么了?”
太宰治撇过脸去,遮掩住一瞬间近乎狼狈的表情,“……没什么。”
神代清和若有所思。
他关好卧室门,又关好窗。
太宰治:?
黑发少年露出“你跑不掉,我们来谈谈”的神情,太宰治心生不妙,想要夺门而逃时,但听——
“太宰,抱歉,有个问题我第一次见你就想问了……”琥珀色眸子盛满诚挚,少年认真地道,“你的左眼……是受伤了吗?”
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