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猝不及防就掉马了。
泷川悠一拧眉,手掌从对方的身上摸索而过。
苏格兰:“……你在干什么?”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苏格兰并没有制止他的动作。
“看看有没有窃听器之类的。”泷川悠一毫不在意地说道。
他说完,余光瞥见苏格兰的神色稍有些不自在。
于是泷川悠一顿了顿,又补充道:“别担心,就算有,我会在对方汇报给琴酒前把他干掉的。”
少年说这话时意气风发,额前垂落的银发有水珠悄然落下。
波本说得没错,悠一根本没把卧底这种危险的事放在心上。
他担心的是这个吗?
苏格兰叹了口气,走进浴室拿了条毛巾,径直盖到那颗银色的脑袋上。
“听波本说,你被分到了琴酒那边的行动组?”
“嗯,他大概是想亲手打造一把自己的刀,但就现在的情况看来,他被我气出高血压的可能性好像更大。”泷川悠一随口说道,粗暴地扯了扯自己勾到苏格兰袖口扣子上的头发,“这家伙和木村一样,现在大概挺恨我的。”
苏格兰在他把自己的头发扯断前制止了他,视线落在他的唇角:“这又是怎么回事?”
泷川悠一后知后觉地摸了摸。
“打架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吧。”他不屑一顾地冷笑一声,“说什么要训练我喝酒,要不是看在我现在还在卧底的份上,我迟早……嗷,好痛。”
苏格兰把湿透了的毛巾扔到一旁,平静地对上那双充满不满的眼睛:“知道痛就好。”
泷川悠一眯起眼,仰头看他:“什么啊,你不应该站在我这边吗?”
苏格兰:“这话应该在你把所有人的仇恨拉满之前说。”
和莱伊打架,和琴酒呛声,甚至还建议科恩去戴顶假发——他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少年安静了一会,没过几秒又嘟囔道,“怎么波本什么都和你说。”
被头发打湿的衬衫下隐约可见一点肉色,借着月光,苏格兰能清晰地看到背对着他的悠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苏格兰不自觉地皱紧眉头,目光冰冷,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而且这不是好事嘛。”相比之下,泷川悠一倒是无所谓地站了起来,“大家多关注我一点,你和波本的身份就会更安全一点。”
就像以前在警校的时候,虽然是大家一起搞的破坏,但鬼冢教官嘴里永远都是那句“泷川!又是你带的头!”
事情发展到后面,泷川悠一都懒得辩驳了。
拖澡堂好啊,还能顺便泡个澡。
苏格兰的手指一顿,擦掉了少年落在眼角的水渍。
明明力道不重,却还是留下了一片小小的粉色。
“你要回去吗?”他观察着对方的动作问道。
“嗯。”泷川悠一说,“我不能离开横滨太久。”
谁知道他一走,森鸥外会不会把他培养的部下一个一个揪出来。
少年这么想着,走到窗边的时候脚步却忽然顿住。
“苏格兰。”
他回头笑了笑,背后是一轮皎洁的明月。
“晚安。”
安全屋的窗户大敞着,温和的夜风将透明的窗纱吹了起来。
【“这样你和波本就会更安全一点。”】
青年脸上刻意装出来的冷峻终究被打破,那句漫不经心的话就像是锐利的冰凿一样捅进他的心脏,捣烂,捣碎,至少在生的时候不得停歇。
良久,苏格兰拿起放在一旁的琴盒——里面是把狙击枪。
他关上窗户,身影一同消失在夜色中。
“……晚安,斯缤尼塔。”
-
“悠一——”
回港口黑手党大楼的路上,泷川悠一老远就看到了一个跑过来的身影。
背着个红色斜挎包的梦野久作扑进怀里的时候一把抱住他的腰,泷川悠一刚疑惑地低下头,就看到了那颗黑夜中闪闪发光的钻石。
“看!礼物!”
泷川悠一接过,多看了几眼。
宝石、翡翠、水晶——在横滨这个地方,这些东西的流通归中原中也管辖。
很显然,他手上的这颗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种。
“你们偷偷跑到东京去了?”泷川悠一挑眉,话是对梦野久作身后,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的太宰说的。
梦野久作歪了下脑袋:“你不开心吗?”
“那倒没有。”泷川悠一非常自然地将这颗钻石收了起来,温热的指尖戳了戳梦野久作的额头,“说吧,你想要什么?”
被拆穿心思的梦野久作露出一个微笑,他立刻揪紧少年的风衣,在太宰治过来之前告状。
“我不想和太宰在一起。”梦野久作委屈巴巴地说道,“他不让我喊你名字,还威胁要杀掉我,整天冷冰冰的——但是笑起来就更恐怖了。”
“诶,听起来是蛮可怕的。”泷川悠一垂下眼道,手指轻轻掀起梦野久作外套的领子,“还放了窃听器,所以你刚刚说的话都被听见了。”
“……”
黑色的窃听器被扔到了地上,梦野久作看起来快要气死了,他抱着玩偶,忿忿不平地在上面踩了几脚。
直到把这可怜的电子产品踩成了碎末,梦野久作才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他抓住泷川悠一垂下的手,又摆出无辜的表情提议道:“悠一,我们一起讨厌他吧。”
泷川悠一摸了摸他的脑袋,还没来得及回答,太宰治的声音就轻飘飘地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