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日常生活中极少露出这样的笑容,而任务过程中又多是居高临下的轻蔑冷笑。
以至于这样罕见的笑容被论坛的读者看见时,弹幕短暂的空白了几个呼吸。
【……我单知道琴爷长得好看,但我没想到琴爷正常的笑容能够好看到这个地步(跪)】
【这个男人是怎么成为我童年阴影的啊!叫老婆啊(疯狂捶打不争气的自己)】
【太艳了太绝了,那种秾丽感呜呜呜不存在的东西立起来了】
【琴爷漫不经心一撩拨,我就知道,爬墙的时候来了,拜拜了阿卡伊,我看上你老婆了(老脸一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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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新闻界爆了。
众人不知道是谁如此神通广大,一个上午,关于警视厅上层污秽之事的清晰直白的证据链流传遍地,铁证如山。
昨日还全网哀悼的上野健成,今日便成了人人喊打的毒瘤。
包括照片和文字中提到的其他涉案者,民情激愤之下,警视厅连楼某位高层遇刺身亡的事都不敢对外声张。
因为这位高层的罪行比之上野健成也毫不逊色。
收拾案发现场,搜查证据的警员都不免对这位死者心怀怨愤。
仅仅半日,警视厅的声名就已经跌到谷底。
诸伏景光在回到酒店后才知道这件事。
他心知肚明这是组织的手段。
青年认真而专注地一字一句浏览那些证据链,像是自虐般反复感受心里的钝痛和麻木。
而回想到这两日的两颗子弹,自己手上沾的两条人命。
他才发现——他居然再无最初对杀人的抗拒!
手机从手里滑落,诸伏景光颤抖地捂住自己的额头,喉咙里溢出一声悲鸣。
他觉得自己变了。
就像今天直到和琴酒分别,他也没尝试阻拦组织的任务。
因为他心底也在隐隐期盼着组织的下一步行动。
他得承认,看见那些丑恶在阳光下曝晒的那一刻,他内心是痛快的。
只是警视厅的处境,却令诸伏景光心生难以抑制的悲哀。
“……他所说的看新闻是指这个吗?”
景光呢喃着,慢慢俯身捡起手机。
不经意退出界面,看到突然蹿上热搜顶端的一个词条。
警视厅改革
他愣住了。
不自觉抬手点进去。
此间期盼不知从何而来,或许是那个人漫不经心的笑容吧。
因此总觉得,那人会做些什么,不是简单地曝光罪行,而是更多的令人意外而心跳破防的。
他没有察觉,自己混乱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那些撕扯的意识和心底争辩着的善恶理论也逐渐偃旗息鼓了。
心里隐约有什么模糊的东西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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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在那位先生联系他,刚刚交代他这次任务时,其实心里是有些迟疑的。
组织埋藏在警视厅的暗线已经很多年了,那个人甚至是琴酒的同期,曾经在组织有过短暂的接触。
而这么多年来,组织除了必要的了解警视厅的动向之外,从来没有用这条暗线做过别的大行动。
但这一次,或许是上野健成等人的行动触及到了组织的利益,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那位先生要求琴酒“毁了”警视厅高层。
于是琴酒就照办了。
当下社会上沸沸扬扬的警视厅改革一事,正是组织在警视厅的暗线一手推动的。
至于如何改革才能把那些贪婪又顽固成性的老家伙们从位置上赶下来,换上有潜力的年轻一代,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沉淀。
毕竟这些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此时的琴酒坐在米花町某幢别墅的客厅里,宫野志保刚刚做了一壶奶茶,给琴酒倒了一杯放在茶几上。
琴酒对于“家里借住的组织小天才用实验室烧杯做奶茶”这件事完全放任。
他靠坐在沙发上,端着白瓷杯,神色淡淡。
他回想起那位先生语意不详的话。
记忆里黑发红眸的男人穿着黑色丝绸睡衣,如同一只优雅神秘的黑鸦,慵懒地坐在沙发上。
他右手随意地拄着镌刻了繁复花纹的手杖,抬眼看向面前气质冷冽的银发杀手。
这位组织里最为神秘的先生缓慢勾起一个笑容,注视着琴酒的眼神温和得同他通身气势格格不入。
甚至有些宠溺。
他道:“有些事情,不破不立。”
“警视厅……早该好好整顿一二了。”
男人身上有着上世纪古老贵族的气息,一举一动都带着强烈的权势感。
他声音低沉沙哑,和他相貌上的年轻似乎并不相符。
“可别让几只老鼠带坏一群猫崽子啊。”
他含笑道。
然琴酒不知道的是,他离开之后,先生抬手在空中轻轻一挥——
一个熟悉得过分的页面凭空出现!
男人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闪烁的论坛界面。
他看不到读者的评论也看不了完整的剧情,只能凭借破碎的章节判断故事的发展。
他轻轻晃了晃手杖,忽然抬手,掩嘴轻咳,指缝间漏出的鲜血触目惊心,像是这人体内在经受什么残忍的折磨。
可他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低声自语。
“……已经整治警视厅了。”
“那么小卧底暴露的剧情——”
“会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