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眼明晰深邃，看人时甚至带了点攻击性和侵略感。

不笑的时候眼皮垂着，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倨傲恣意，殷实家底才能培养出这种强大气质。

中午，秦深还在公司那边。

正好是午休时间，裴语给他发消息，说自己和秦毅阳要出发了。

秦深拍了一张在公司食堂吃饭的照片：【没有宝宝带的饭好吃】

似乎是在遗憾裴语没能去公司陪他。

裴语笑笑：【那我聚餐时，把酒店的精品菜拍下来发给你】

正在和蒋一柏一起吃饭的秦深眼神微怔，似乎不解：【发给我？】

裴语：【是啊，让你望梅止渴嘛】

秦深：“……”

他的oga越来越坏了点。

“秦总啊，你说你，吃个饭也离不开手机。”蒋一柏慢吞吞地吃着菜，“又在和老婆聊天呢？”

秦深关上手机，线条锋利的手腕上佩戴着一块惹人夺目的钻石腕表，灯光下反射出灿若繁星的光芒。

“嗯，在和裴语聊天。”秦深言简意赅地回答。

“你终于换表了，jab的表？不像是你的风格啊。”蒋一柏评价道，“看上去挺值钱，不是自己买的吧。”

秦深低低地“嗯”了声，安静几秒后，他抬眸说：“你怎么不继续问是谁给我买的？”

蒋一柏：“……”

他咬牙切齿道：“除了你老婆还能有谁？不是裴语买的，你至于隔天就换新表，昨天都还是百达翡丽那块。”

这次，秦深满意地点头，唇角勾起一抹笑，拿起方正卫生纸轻轻擦拭唇角：“嗯，就是裴语给我买的。”

“我吃饱了。”秦深起身，蒋一柏也吃得差不多，跟着起身离开食堂。

他们乘坐的电梯是专用电梯，只有他们两人。

蒋一柏吊儿郎当地靠在轿厢：“你真要去燕城带分公司啊，大材小用了吧。”

秦深：“还好，之前我本来就准备往晋城、燕城发展，既然裴语选择燕城的大学，先开拓燕城的业务就好。”

蒋一柏还是有点不能理解，秦深因为爱情，直接脱手江城秦氏本部的管理工作。

他的兄弟……好像有点恋爱脑。

不过他倒是蛮羡慕，100匹配度的ao，也不知道相处起来是不是哪哪儿都好。

蒋一柏打趣：“那你就不怕你走后，我把你的公司占为己有……”

秦深侧眸看他一眼：“你感兴趣的话，可以试试。”

蒋一柏无奈笑笑：“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怕，不愧是当年从夺权里厮杀出来的人。”

秦深叹了口气：“还说这些，钱什么挺无聊的。”

蒋一柏：“那你v我500万，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在凡尔赛。”

秦深：“……”

蒋一柏靠在墙壁上捧腹大笑。

……

炎炎夏季，车辆抵达三班提前说好的聚餐地点。

一打开车门，热浪扑面，极高的温度差点把裴语劝退。

秦毅阳和他截然不同，脸上挂着格外明显的笑，兴致勃勃地跨腿下车。

酒店在一处综合性旅游餐饮一体的高档休闲娱乐山庄里，车辆不方便送到门口。

裴语和秦毅阳下车后还要走一段路，裴语晚上睡觉前，偶尔会擦一点护肤品。

但也没精细到夏天出门一定会涂防晒霜，没走几分钟，脸颊被晒得微微泛红。

秦毅阳瞧见，只能提议说不然跑快一点儿。

他们达到餐厅时，大多数同学都已经抵达。

这一次高考，三班整体成绩很不错。

最受瞩目的还是理科状元裴语和成功逆袭的秦毅阳。

秦毅阳的分数甚至比某些平日里勤勤恳恳埋头学习的学生总分还要高。

同学、老师们热情地招呼着，有意无意般，秦毅阳带着裴语坐到苏衍那一桌。

“你说的穿这套，还不错吧？”秦毅阳站在苏衍座位旁边，一只手撑在椅背上，手臂弯曲时流畅的肌肉凸显。

随着秦毅阳忽地倾身靠近，他身上的热气混合着一点酸酸甜甜的青提味道隐约飘散。

很轻微，很浅薄，但苏衍还是嗅到一点儿。

他看着秦毅阳全身的搭配，确实和想象中一样帅气。秦毅阳本来就是衣架子，随便穿什么衣服也难看不到哪里去。

眉眼深邃，轮廓棱角分明，美得锐利，上扬的唇角柔和一分冷肃的气场。

靠得很近，苏衍听见他的呼吸声。

情绪微微紧绷起来，苏衍有点不自在地往后靠，本来想拉开距离，脊背却又刚好垫在秦毅阳的手背上。

才被烈阳晒过，他的手背很烫，苏衍一惊，下意识往前凑。

直接撞在秦毅阳的肋骨。

猝不及防，秦毅阳发出一声闷哼，他微微拧眉，看着急忙坐直的苏衍，揉着被撞得发麻的肋骨，在旁边坐下。

裴语早早入座，坐在苏衍另一边，此时正被同学们缠着送祝福。他也没太看秦毅阳那边，只是听到声音后扭头看了眼。

他发现苏衍好像有点紧张，脊背绷得很直，和其他同学松弛懒散的模样不同。

有老师在，学生们也没喝酒，酒杯里全是各种饮料。

不过趁着老师没注意，还是有学生悄悄喝酒。

酒杯和酒杯碰撞，气氛极为融洽。

有老师上台发言，希望学子在今后的时间里别忘记高中的苦，在新的大学里砥砺前行。

和苏衍想的一样，后半段时间里，学生们顺其自然地聊起填报志愿。

抓着这个机会，苏衍希望秦毅阳能够好好考虑，别因为他影响学校、专业的选择。

餐厅里放着很响的音乐，加上密集的谈话声，整个空间沸沸扬扬。

苏衍说话声音并不算大，秦毅阳一开始还没听清楚。

发现苏衍要和他说什么，秦毅阳很主动地凑到苏衍的耳边，微微垂头，作聆听状。

贴得很近，苏衍盯着秦毅阳乌黑的眼睫，好几秒后才说：“我刚才说，你好好报考志愿，不要因为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

苏衍认真又详细地科普着填报志愿的重要性。

秦毅阳一开始也在听，慢慢地，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耳朵上，苏衍说话时，热气喷吐在他的耳尖，好痒。

“知道了吗？”苏衍说。

秦毅阳愣愣地点头：“知道了，就是认真填志愿嘛。”

苏衍看他有点呆的模样，严重怀疑秦毅阳是不是真的明白。

“嗯，反正你不要因为我去哪里，你也去哪里就好。”

秦毅阳点点头：“我知道，我又不傻，我填志愿也要和裴语商量着来啊。”

苏衍放下心：“那就好。”

秦毅阳又问：“所以，你还是会去燕城吗？”

苏衍：“大概率会吧，不出意外的话。不过也有可能去津市，津杭大学的建筑学很有名，燕大的话，以我的分数来说有点悬。”

“啊……这样啊。”

秦毅阳有点苦恼：“那你要是错过燕大，跑到津杭大学去了怎么办。”

苏衍：“就直接读啊，还能怎么办。”

秦毅阳直勾勾地看着他，满脸写着烦躁和不高兴：“可是我想和你在同一个城市，大学最好也离近一点儿。”

他自说自话：“要是你真跑去津杭大学了，我以后只能考研去你那边了。”

见他说得像真的一样，苏衍扯了扯嘴角：“合着我刚才给你说的话，你全当废话听了？”

哪有考研考津杭大学的啊。一般来说，在燕城上大学，本科毕业后基本都是保研或者考燕城更好的大学。比如燕大和京大。

秦毅阳嘟囔：“可是我就是想离你近一点儿嘛……”

听闻，苏衍心脏微微一悸，像是有什么地冒出一个很小的芽。

他强行把嫩芽摁了回去，冷冷地说：“我知道你那什么我——”

“喜欢你。”秦毅阳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需要避讳的词语。”

不需要用那什么代替。

苏衍面色一红：“……”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但我们现在八字都还没一撇，以后的事情难说，说不定等上了大学，你就和本校的学生谈起恋爱了……”

秦毅阳不想听他说这些，嗓音略显低沉：“可是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想法啊，想近一点。”

才被苏衍捂死的嫩芽又气势汹汹地冒出来。

苏衍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拿起桌面上的冰镇可乐喝起来，畅饮一大口。

放下玻璃杯时，苏衍发出一声很明显的喟叹：爽……

“你……”秦毅阳咽了咽口水，指着桌面上的玻璃杯。

苏衍看向他：“嗯？”

秦毅阳红了脸：“你喝的是我的饮料……”

他脸红起来特别明显，连带着眼神都带着若有似无的别样意味。

苏衍：“……”

合理怀疑秦毅阳想到间接接吻。

他咬牙切齿道：“我只是拿错杯子了，随便喝一口，你脸红什么。”

秦毅阳抬起眼眸，看了苏衍一眼，耳朵也跟着红起来。

他抿唇忍住笑，可又忍不住，唇齿间发出几道闷笑。

“那不也是……”

“间接接吻嘛。”

唇腔里恰好泛起一点儿酸甜的青提味，存在感极强烈。

苏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