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刚起就没说话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这种情况他们之前遇到江户川乱步的时候也出现过。
少年对自己一眼看穿事物真相的能力完全不知,甚至认为所有人都是这样。
“我们也知道凶手是谁了哦。”
“没错,只是不知道她这么做为了什么。”
“是钱吗?”
“应该是感情吧!”
他和松田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表述着,另外三个人一头雾水的看他们表演。萩原研二用手捏了捏眉心,装作苦恼的样子,“搞不懂啊,为什么用这种方法。”
“喂,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伊达航忍不住吐槽。
“呐,小鬼!你说她为什么要用这种药啊,明明还有其他更有效的药物。”松田阵平露出一排大白牙,弯腰询问蹲在地上的少年。后者磨磨蹭蹭的站起来,满脸不情愿的嘟囔着,“谁知道,应该是田地里没有其他东西有毒吧。农药味道太大,傻子也不会吃下去。”
“田地?农药?”松田被他说的话搞蒙了。萩原研二用手肘戳了戳他,“啊对对,原来是这样。凶手是从外地回来的啊,那她为什么。”
降谷零听到这句话顿时恍然大悟。“她们三个人里面,那个做了指甲的女人是不是说她为了与姐妹聚会,特地从外地回来?”
“是这样没错啦,降谷酱你是说……”
降谷零的视线越过众人,再次审视了被当做嫌疑人控制在一旁,带着惶恐与悲伤表情的女人,露出了然的神情。“原来如此。她应该怀孕了,穿着平底鞋,脸上涂了妆容却没有擦口红,是怕吃进肚子里吧。”
“可是zero,这样不是很奇怪吗?她们桌上摆了三份冰点,全都是化掉的绵绵冰之类的刺激性食物。怀孕能吃冰吗?”
“是在上面下药了吧。”降谷零猜测,“等警方那边给出检测报告就能知道了。”
“可是我不太理解,死者身上不是有伤口吗?应该是家暴?这和这个女人怀孕有什么关系?”松田阵平一头雾水,“难不成还能是出轨啊?”
“小阵平总是不经意说出真相呢。要不猜一猜她用的是什么药?”
“等等,你们之前不是说已经知道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啧,班长,我们只是在演戏而已,配合演戏也算是一种默契,对吧,小阵平。”
“哈?为什么要演戏!”伊达航抬手揉了揉头发,“总之听你们的意思已经锁定凶手了,要不跟警方说一下,我们也能赶快离开。”
“只是猜测而已,只能等检查报告出来才行,我们没有关键性的证据可以指认凶手。”诸伏景光耐心的跟伊达航解释了一遍他们推理出来的内容,接着注视着江户川乱步感叹道。“鬼冢教官他们说的没错,这次校方亏大了。”
因为所谓世俗和名声丢掉了一个会影响日本警方整个未来的天才。
“喂!小鬼!”松田阵平伸手用力揉搓着江户川乱步的脑袋,原本乱糟糟的头发更是变成了与他相似度很高的鸡窝。“说说这家伙用的什么毒药,能在哪里买到。”
他说完担心会被抬杠,又补了一句。“我知道她用的什么药,我只是想听你说你知道的是不是和我一样。”
像是绕口令一样,但效果显著。
只是短暂的交流,他们所有人都理解了该如何和这个所谓的一眼就能看穿真相的\''怪胎\''相处。
看似复杂与世俗脱节的少年,其实比任何人都要好懂。没有对权利身份的迎合奉承,没有逢场作戏带上假面的性格变化。
他做到了所有人都羡慕的事情——就是做他自己。
“是蓖.麻.毒.素。”江户川乱步捂着被揉痛的脑袋,不满的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发现无法复原后,任命的放下了手。“她最近一直服用未熟的蓖麻,导致慢性中毒,细胞含量和活性下降,身上的淤青也无法痊愈。从她惨白的脸色就能看出,凶手指甲里应该还有残留的蓖麻种子的粉末。同行的人服用少量不会造成死亡。仔细查查就知道,她的丈夫已经购买了人身保险,等着坐收渔翁。”
“又是这样,上次舍监也一直问我,污蔑他的证据是什么,我说了被赶出来了。这次你们难道也要让我付出什么吗?我身上可没有钱了。”他想了想把揣在兜里的两盒打折便当塞进了松田阵平的怀里,“这是我所有的家当,给你好了。”
松田阵平:“????”
——
是梦境。
他梦见吞吐着火焰的巨龙朝他席来,刺鼻窒息的黑色烟雾涌入口鼻,让他无法呼吸。他拼命的逃跑,最后所有的记忆停在一声刺耳的枪响。
他猛地睁开眼睛,剧烈的喘息着。目光所及是破旧的天花板、被布条吊在房梁上光亮微弱的白炽灯、露出木质支撑结构墙皮掉落的墙面。
这里是哪里……?
空气中除了屋内常年不见光腐败的木质气味,还弥漫着甜腻的红豆汤的味道。
他动了动手指,撕裂的痛觉从肩膀处蔓延至全身。右腿膝盖处甚至失去了直觉,无法发力。
男人捂着伤口缓缓的坐起身,环顾四周在角落里看到了堆积成山的脏衣物,还有原本穿在他身上的黑色风衣以及一副没有了枪支的枪套。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伸手触碰腰间,却什么都没摸到。
“我劝你不要乱动,伤口大幅度动作的话会裂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