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证据,可以证明濑户莹不是自杀。”乱步撇嘴说道,眯起的眼睛露出些许不耐烦的情绪。“我们可以进去吗?”
女警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可是我们已经知道濑户莹不是自杀这件事了。”
“我手上有濑户莹的日记。可以进去吗?”
“咦,那我问一下警部,他们正在对嫌疑人的家属进行审讯,稍等一下。”
“谢谢姐姐。”中原中也与江户川乱步截然不同,他一副绅士的模样,让周围不少路过执勤的女警觉得可爱,在等待的过程中,已经有好几名跟他搭话。
那名女警拨了通电话便跑了过来,“小朋友,请问你确定那个是濑户莹的日记本吗?交给我你可以离开了。”
乱步单手插在裤兜里,压了压帽檐,“可以见下警部吗?”
“可是…”
“你们认为濑户莹是杀人凶手不是吗?将罪名安在无辜者身上,不怕被人笑话?”
“哦?你有什么证据说她是无辜者?”听到外面喧哗声的目暮十三从审讯室推开门,看到江户川乱步的脸,他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怎么又是你。”
乱步露出微笑。“目暮警官恭喜升职!我身上有这次案件死者的日记本,不知道可不可以见下她的父母。”
目暮十三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动到中原中也的身上,无奈的捂脸,“进来吧,不过要遵守规则才行!”
审讯室内,濑户莹的母亲哭成了泪人。在他身边的男人正急头白脸的反驳着对面两个人的问题。“我们家小莹绝对不是杀人凶手!”
对面的男人冷笑,“一名被从学校开除学籍的不良少女,嫉妒我们家美子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目暮十三咳嗽了两声,打断他们的话。“濑户先生,濑户太太,有知情人员找到了您女儿的日记,你看…”
濑户太太擦着眼泪,哽咽道。“人都死了,要看日记有什么用!”
乱步无动于衷的望着哭泣的女人,他在女人的眼里,没有看到任何一点爱意。
结合濑户莹日记本里写道的内容,他把日记递给了目暮十三,“目暮警官,日记具有法律效应对吧。既然这样还是交给你保管比较好。”
“哈?你在说什么。”
乱步垂眸,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这是现场栏杆上留下的黄色亮片,是濑户莹身上今天穿的衣服。因为她家很穷,所以这件衣服材质很不好,经过摩擦后会留下掉色和痕迹,警方应该已经得到这个结论了吧?”
“还是说,你们只是根据遗书上的自己就判断了濑户莹是杀人凶手?”
“这,可是遗书上的自己确实是死者本人的笔记。”目暮十三连连解释。“我们已经做过字迹比对。”
“字迹比对?”中原中也在一旁扯着嗓子,“如果是被人逼迫写下的东西,也能算数吗!”
“这…”
“死者不应该背负不存在的一切。”乱步用帽檐挡住了眼睛,指着正在哭泣的女人,“死者身上有多处伤口,除了长期经受校园暴力外,更每天遭到父母的毒打,他们家里可以从床下搜出棍棒还有,在厨房瓷砖的桌角能够测出血液反应,死者右眼角膜破裂,是近期造成的。”
江户川乱步用完全理智而平静的话交代着濑户莹遭受过的一切。
一旁的中原中也听到后忍不住眼眶泛红,愤怒的握紧拳头。
“另一位死者平川美子和死者是室友,她的手机丢了,怀疑是死者拿的。连通宿舍内的人对她欺压不成,又花钱找了学校附近的混混,对她下手。”
“那些人在米花町6丁目的写字楼有根据地,警官您可以安排警员验证我说的话。
“另外,濑户大婶,你就不要再哭了。”乱步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容,“濑户莹之所以会在川平美子威胁她要杀了她的时候,写下那封遗书。就是不想你们拿到她身上的那份保险赔偿。”
“目暮警官,具体的事情都记在了日记上,你可以找字迹鉴定,判断我说的是否为假话。”
“并不是所有人生来就是幸福的。”
他想说的一切都一口气交代了出来,江户川乱步转身从审讯室离开,濑户太太忽地喊住了他。“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是莹告诉你的吗!”
“不是,她一直都爱着这个家。即使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孤儿院领养的人。”
江户川乱步回头注视着她,“你胸前用针线缝补的花纹,有反过来看过吗?”
“她想说的一切都写在上面了。”
“我只是还死者清白的侦探,仅此而已。”
离开审讯室后,一旁的中原中也气愤的对着空气挥动着拳头,“可恶,就这么饶了他们这些人吗?!这个大姐姐死的也太冤了!那些家伙根本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是……呢。”乱步仰起头,凝视着湛蓝色天空上飘动的云。“呐,帽子君,或许我可以成为侦探。”
“恩?可是乱步先生对侦探不是不感兴趣吗?”
“是不怎么感兴趣,只是突然理解了什么。”他笑道,“世界上笨蛋的人真多,这些愚笨的警察无法察觉的事情,只能由我挺身而出了。”
黑泽阵告诉他,弱者无法保护弱者。
但当强者对一切闭口不谈时,弱者只能选择自救。
正义与真相不应该被规则与迂腐的制度而掩盖。或许这就是侦探存在的意义。
他渐渐开始明白为什么父亲放弃了刑警的身份,在家里工作。
“帽子君,你觉得侦探是什么?”
“唔,是揭穿真相的伟大存在吧?”
“回答错误!果然我比帽子君更适合当侦探社的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