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淡淡道,“在那个下面还有密道。”
乱步舔舐着手指上沾到的碎屑,连连点头。“是,那是之前我把你带出去的通道啦。除了那个通道外,有一条主宅的密道贯穿了所有。我在里面找到了一具被腐蚀的只剩下白骨的尸体,还有一些研究报告。”
乱步语调平稳的问他,“你有哥哥或者亲戚吗?”
琴酒漫不经心地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不知道。”
他对小时的记忆已经完全模糊,若不是江户川乱步总是在他耳边提起,他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兴趣。即使现在看到那本不知何时书写的日记,也只是通过第三视角去了解。
乱步蹙着眉,无法确定他说的是否是真的,“你见过你们组织的BOSS吗?”
琴酒没有回答,乱步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在密道中看到的尸体,是一具老年人的躯体。如果你们的组织早在很多年前就成立了,那么,现在的BOSS到底是谁?”
他将所有的一切告诉琴酒的原因很简单。江户川乱步只是想知道,在如此明确的指向性下,琴酒是否会选择性的忽略掉他的推测,又或是另外一种选择——比如与他一同找寻真相。
琴酒眯着眼睛端详他,“还有呢?”
“我以前见过一个男人。”乱步不禁冷声下来,“就在和你逃离前,那个男人和你长得很像。”
琴酒不是傻子,他明显察觉到了江户川乱步眼中的希冀与无尽的好奇心。
但他还是生硬的转变了话题,“这只是你的猜测。”
乱步半晌没有回答,过了一会他伸手抓了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确实是这样。或许只是我想多了的巧合,”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打算回房间里去,琴酒在这方面表现的非常坚决,他一改刚才的温和,“做出对组织有任何不利的事情,我会亲手杀了你。”
乱步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知道了,这话你都说了很多遍了。”
他关上门,清亮的眸子在黑夜之中闪烁着光。
江户川乱步从来不主动出击,除非他有足够的把握。
他不懂得如何玩转他人的内心,但是——
他低头看着手机里的两条未读短信,一条是目暮警官的回复,另外一条是委托人发来的消息。
乱步闭上眼睛,拨通了电话,“喂?你好,我是平井太郎。关于这次委托——是,我知道了,我会准时到达。”
“嗯,谢谢您。”
琴酒上次放在风衣口袋内的组织成员叛徒处理名单,被他记在了大脑中,如同放映机完全的呈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想到那两名站在酒店天台,其中一人似乎架着狙击枪在远处瞄准什么人。
江户川乱步眼底游走着名为冷漠的情绪,他走到窗边,从床头柜里拿出了琴酒送给他的那把银白色的枪支。
“只能有这一个办法了。”他叹息道。
*
在设备完善的地下安全屋内,无论是寒冷和阳光都接触不到。
、
江户川乱步换上贴身的衣物,又拿出平时很少穿的运动鞋套在脚上,走出了房门。另外一间房的房门紧闭着,他无法判断琴酒是否已经离开。乱步伸了个懒腰,盯着放在桌上还有些许温热的食物,不觉的就坐了下来,随手拆了个鸡蛋,忍着想吐的冲动,强行吞咽了下去。“幸好是甜牛奶,否则就要被小银隔空用egg杀死了。”
打开门的瞬间清晨渗入骨的冷意便涌了上来,他压低了帽檐,挡住那些想要钻进眼睛里的风。太阳刚刚升起,道路两旁拿着扫把的人在有规则的扫着雪。
乱步向前走了几百米,就在便利店门口碰到了裹着厚厚棉衣的清水泽。对方看到他原本被冻红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平井先生,这边!”
乱步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下意识的往回走。清水泽气鼓鼓的跑过来,拽住他的胳膊。乱步这才点头、“早上好,你怎么在这里?”
不光是太宰治,就连许久不见的清水泽都要比他高一头。对方虽然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但因为被太宰治拉拢,中原中也偶尔会教他一些格斗技巧和肌肉的锻炼方向。
不过可惜中原中也虽然战斗力很强,但他是这些人中最矮小的存在。
“你不是问中也有没有时间和你去接受一个委托吗?”清水泽顶着醒目的橙红色帽子,栗色的头发被剪短至耳边,看上去相当清爽。“中也说没时间,但打你的电话没打通。原本想让新人陪你去。”
“新人呢?”
“你不是说这次可能有危险吗?怎么可能让新人跟着,万一受伤了怎么办?所以是什么样的委托?”他说道。“黑崎那天教了我两招从空座町一位很厉害的大叔那学到的擒拿,有没有机会让我实践一下?”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这次的危险并不是会让人受伤,因为根本没有受伤的机会存在。”
乱步欲言又止,“或许是死亡的博弈。”
清水泽:“……哈?”
“骗你的。”江户川乱步抽走他手里买的棒棒糖,“这个我就收下了,就当对你的一次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