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太了解沈韫仪了,沈小姐的家世地位摆在这里,虽然总是表现得温柔亲切,谦逊有礼,但实际上她骨子里的自我意识非常过盛,拥有极强权力欲望的她,内心其实相当孤僻,对很多人都嗤之以鼻……
最看不上眼的就是诸如徐明辉之流的废物纨绔。
她就算高看一眼为了生活汲汲营营,不断努力进取的普通人,也瞧不起徐明辉这种生下来起跑线就比别人高还只会耽于享乐,纸醉金迷的纨绔。
路清珩觉得,沈韫仪就是爱上一条狗,都是不会爱上徐明辉的。
因此,就算是吃醋,他介意的对象也是江绍谦,而非徐明辉。
但徐明辉找上了门,路清珩考虑到他到底是沈韫仪的前未婚夫,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他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抽出时间会会他的:“让他到会客室等我吧,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
徐明辉坐在路氏的会客室里,局促不安的打量着四周。努力在脑海里回顾着沈韫仪对自己在意过的痕迹,沈韫仪的每一个微笑,沈韫仪对他每一次包容,还有沈韫仪愿意和他订婚的不争事实,他不断告诉着自己,自己是曾有过机会的。
只是他做错得太多了,伤了沈韫仪的心才会让他们之间变成现在这样。
要挽回沈韫仪是一件很难的事。
从沈韫仪下手,她被自己伤透了心,只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只能从沈韫仪现在的男人这里下手,努力挑拨他们之间的矛盾,让他们分开……
沈韫仪再一次受伤了,自己才有机会趁虚而入,和沈韫仪和好如初。
徐明辉不断的深呼吸给自己打气。
正当这时,路清珩却是进了会客室的门,淡声问道:“徐先生,您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徐明辉找自己是有什么想说的。
徐明辉挣扎再三,鼓起勇气,决定单刀直入直接开口:“路总,你现在是不是和韫仪复合了?你们两个为了孩子重新在一起了?”
沈韫仪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犹豫不决的人,她当初既然选择和路清珩分手,就说明了在她心里这一段感情是真的过去了。
她后来选择了和自己订婚,对自己和颜悦色,更是说明了这一点。
除了为了孩子,他想不到沈韫仪选择和这个男人复合的任何理由……
虽然路清珩很好,有权有钱同样是顶级豪门的掌舵人,还拥有不同于港城的内陆资本势力,可以和沈韫仪强强联合,为沈韫仪的事业提供帮助。
但越是这样的男人,就越是傲慢,不可一世,表面光鲜亮丽的,背地里不知多少情人呢?
徐明辉见得太多了,而且拥有着同样的权势地位,也就说明了路清珩是决计不可能像自己一样为沈韫仪低头的。
曾经,在一起过,还会分手——
就说明了他们是不合适的。
既然是不合适的人,又何必勉强捆绑在一起呢?
徐明辉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信念,认定了自己才是沈韫仪的正缘,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路清珩懵在了当场,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
他活了三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傻逼。
路清珩正想开口说话。
徐明辉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一鼓作气就想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完:“我知道你们在一起过,还有个孩子。但我想,你们既然在有了孩子的情况下,还会分手,就也说明了,你们之间是不合适的……”
“既然不合适,又何必为了孩子勉强在一起呢?”
“停!徐先生,虽然个人的私事,我没有回应你的必要。”路清珩在短暂的懵逼以后,直接打断了他,沉声道:“但我还是得告诉你,我和韫仪的确是复合了。但这和孩子完全没有关系,是基于我们之间的感情羁绊,才做出了重新在一起的选择。”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在脑补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但他一直坚信他和沈韫仪之间是真爱,不容亵渎。
他们在一起,和路煦阳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他和沈韫仪都不是会为了孩子委屈自己的人。
路清珩已经说得相当礼貌和克制了?
“感情羁绊?你们六年前就已经分手了,还能有什么感情羁绊?”但徐明辉却显然听不懂人话,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精神恍惚,眼底赤红:“路总,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来,是来求你把韫仪还给我的…”
“我,我是真的爱她,我不介意她和你之间有个孩子,我只要她回到我身边。没有她,我活不下去。”
他哽咽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路总,我知道你这样的人物,要什么有什么,身边肯定是不缺女人的……韫仪性格强势,心狠手辣,表里不一,虚伪狡诈,你可能不知道,她曾经让人把她堂哥弄成了太监……”
“她这样的性格,你这样的身份,你们一定是相处不来的,到后面你只要稍有点什么不好的心思,你们就会反目成仇,弄得很不体面。”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着路清珩一股脑的倾诉:“她是不可能像你所期许的妻子那样,对你温柔小意,体贴备至的,你们如果因为合适和孩子硬要在一起,弄到那样不堪的境地收场,对孩子也不好啊……”
“她对你来说可能只是强强联合,是个合适的选择。但对我来说,却是无可取代。”徐明辉说着说着,把他自己都感动了。
在了解了沈韫仪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了她多么的虚伪狡诈,面甜心苦以后,只有他毫不在乎,还是这么爱她。
就连她有孩子,甚至出手狠辣把她堂哥弄成太监,他也不在乎。
这世上还能有比他更爱沈韫仪的人吗?
“我……我甚至可以为了她去死。”徐明辉狼狈的哀求着路清珩,诉说着自己对沈韫仪的深情款款。
路清珩开始还在面容沉静地听着,可听着听着,面色却越来越冷,嗤笑出声:“你可以为了她去死,那你怎么不去死呢?”
他也可以为了沈韫仪去死,他甚至差一点点做到过。
但这种话,放在心里就好,他是会随便说出来的吗?
尤其,还是徐明辉这样一个在婚约存续期间内,就不断出轨,给沈韫仪的面子抹黑的渣男,也有资格说这种话?
不怕贻笑大方吗?
他本以为苏柔云已经够奇葩了,却没想到徐明辉比她还要奇葩。
他真不知道这个男人在自我感动个什么劲儿。
徐明辉愣在了当场,他本以为路清珩这种燕京顶级豪门出身的贵公子,一定是修养极佳的。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如此讥嘲讽刺他的一片痴心。他震惊地看向了路清珩:“路总……”
“虚伪狡诈?表里不一?心狠手辣?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她,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想她的,这么想你最爱的人的?”路清珩睫毛微垂,似笑非笑:“她不可能成为你所期许的温柔小意,体贴备至的妻子,既然爱她,为什么要要求她去改变?而不能是,你变成一个温柔小意,体贴备至的丈夫呢?”
他不明白徐明辉哪来的逼脸说他爱沈韫仪。
徐明辉没想到路清珩会这么问他,顿时大脑当机,脑海中一片空白。
“徐先生,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很深情?很自我感动啊?”路清珩食指轻扣桌面,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你说你非她不可,她对你来说是无可取代的,你又怎么知道她对我来说不是无可取代呢?”
“我等了她整整六年,没有和任何女人有过过度亲近的关系。哪怕她和我分手,羞辱我,把我和孩子一并抛下,甚至选择了和你订婚,我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她哪怕一个字的坏话。”路清珩抬眸,一字一顿,说得无比深沉:“在我眼里,这个世上最美好的女孩子。”
沈韫仪那么好,那么优秀,那么有魅力,爱慕她的人如同过江之鲤,数之不尽。
但从没有一个人,让路清珩觉得像是徐明辉这么恶心的……
“就连我都不敢自诩深情,敢问徐先生你为她付出过什么?”路清珩语气森然:“也敢在这里跟我说,你爱她?让我把她让给你?”
徐明辉凭什么呀?
难道就凭他脸大吗?
他也爱沈韫仪胜过生命,但他从来不会这样自我感动。
徐明辉被噎得哑口无言。
路清珩说完这话,起身就往门口走去。
徐明辉看着他这样子,却是一下子怒了,站起身,口不择言:“路总,你既然这么爱她,难道你就真的不在意吗?你爱她,她可不一定爱你!”
“她当初为了权势地位,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弃孩子和你,选择和我订婚!以后就可能为了别的事情放弃你第一次,第三次。”听着路清珩诉说他对沈韫仪的爱语,徐明辉简直觉得这男人就和当初刚刚和沈韫仪订婚的自己一样可悲。
既然自己不能得到沈韫仪,这个男人又凭什么得到?
就凭他出现在了一个好时机吗?
徐明辉不甘心不服,怀着一口恶气,他甚至想就算得不到他也要毁掉,恶狠狠道:“我和她订婚了整整六年,你知道她和我之间发生过什么吗?你真的会毫不在意,有这么大度吗?她早就是我的女人了。”
他是男人最是知道,男人最介意的东西是什么,又能用什么样的方式把一个男人激怒!
这世上有哪一个男人不介意戴绿帽子的呢?
沈韫仪那样对待他,就算自己挽回不了,他也要在路清珩和沈韫仪之间制造矛盾,在他们彼此心中种下芥蒂。
徐明辉的话宛如一颗惊雷,炸进了路清珩心里,让他的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徐明辉满意地看着路清珩难看的表情,笑出了声:“如果不是我糊涂,伤透了她的心,我们早就儿女成群了。”
虽然他和沈韫仪什么都没有,但他就是要路清珩误会。
“路总,你应该知道韫仪的,如果没考虑过和我结婚,她是不会和我订婚的……”他笑得张狂:“而你呢?她考虑过给你名分,和你结婚订婚吗?”
路清珩忍无可忍,连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了,直接解开了自己的袖口,转过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狠狠一拳头砸在了他的脸上。
徐明辉猝不及防,身形不稳倒退了几步,险些摔倒。
路清珩却没打算放过他,对准他又是一脚狠狠踢了上去,在把他打倒在地以后,又是挥舞着拳头揍了上去。
作为一个三十岁的人,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打过架了。
但徐明辉说的话实在太难听了,说出这番话的用意也太过险恶了,以至于让路清珩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只想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把他往死里打。!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