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阮一抬眼便见到站在上层楼梯上的陆昶,几乎眼前一黑,他这是什么该死的霉运。
这宴厅旁的楼梯窄得很,两个人正常体态的人并肩站在台阶上都会觉得稍显拥挤,陆昶人高马大地立在二楼的楼梯口,一下子将盛阮的路都堵死了,刚才他和纪辞亲得那样激烈,盛阮都不需要照镜子,便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糟糕。
——啊阮宝看起来真的像是被欺负惨了,但是老婆这个气质,有种越凄惨越美艳的感觉……
——牛牛起立了,老婆好适合被强/制/爱啊,对不起我是变态……
——嘶,太刺激了,陆昶看起来好凶也好能干的样子,小谢是怎么出现的?啊啊啊感觉老婆要翻车了,这可怎么收场?
——最惨的还是小纪啊,满心欢喜以为老婆要亲他,估计还觉得自己有机会转正吧,结果老婆亲完他又叫了谢栩的名字,这是什么乌龙替身文学?全员ntr?
陆昶面色冷凝,眼瞳中的戾气都藏不住,盛阮焦急得要命,提着裙摆继续上楼梯,他听到身后纪辞跟上来的声音,也并不停顿,直到走到陆昶面前的一级台阶,实在是越不过去,盛阮才仰起头,扯了扯陆昶的衣摆,低声哀求:“陆神,快点让我过去。”
他一抬头,站在眼睫上的泪珠子便簌簌落下来,顺着脸颊滑下去,看着可怜极了。
陆昶俯下身来,指尖轻轻擦过盛阮唇边的被晕开的唇釉,心疼中带了一点酸味,低声问道:“他欺负你了?”
他脸上的痕迹已经不成样子了,再被蹭花岂不是要更难看了,盛阮抿唇微微侧过脸去,躲开陆昶的手,声音小小的,带了些鼻音:“……没有。”
陆昶的手顿在半空,缓缓握紧,他低头盯着扭过脸去的女孩子,心中气闷又疼惜,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话说出口便像是喝了一坛子醋:“被他亲成这样才知道跑,我碰一碰都不行?”
盛阮惊诧地抬眼看他,不知道陆昶又出了什么毛病,在吃哪门子飞醋,他此刻脑袋还有些晕乎,并不太转得过来,只是仍记得谢栩的事,干脆直接攀上陆昶的手腕,眼睫一颤,急得眼泪都落了下来:“陆昶,你别瞎说,让我先过去。”
几颗眼泪砸在陆昶手背上,他愣怔了一瞬,温热的液体被秋风一吹,很快便凉了下去。
才不过几瞬的功夫,纪辞已经追了过来,他面色苍白得吓人,捉住盛阮另一侧手腕,眼神黯然,声音有些哑,却很执着地继续追问:“软软,你刚才说的那个'谢许'是谁?”
“……没有谁,你听错了。”盛阮被他的目光看得心慌,语气生硬他扭头回应,但他一抬眼见到纪辞受伤的神色,又有些不忍,吸了吸鼻子,声音放软了许多,“纪辞,你先放开我……”
“你还敢追上来?”
陆昶咬着牙,眼中的怒火几乎化成了实质,长腿往下迈了一步,一把抓住纪辞胸前的衬衣,毫不客气地朝那张苍白的脸上挥了一拳。
他动作很快,
纪辞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盛阮身上,压根儿没分出心思来注意陆昶的动作,盛阮尽管看见了它的架势,却也没有余力去阻止。
那一拳便结结实实落到了纪辞脸上。
“陆昶!()”盛阮被他动作吓了一跳,趁势挣脱了纪辞的手,将陆昶拉住,阻隔在两人之间门,将陆昶拦下来,急切地解释,“你别打纪辞,是我愿意的,他没欺负我。?[(()”
陆昶几乎又要挥出去的拳头停下来,捏得死紧,在空气中抖了几下,最终无力地垂下,他快要被气死了,不可置信地看向身旁被折腾得惨兮兮的女孩:“他这样对你,你还维护他?”
纪辞面上旧伤还没好全,又添上了新的伤痕,陆昶刚才那一拳结结实实,纪辞唇角渗出血丝,在苍白的脸上有些吓人,他抬眼来看盛阮,眼中又起了些光彩,似乎是没想到软软还会维护他。
盛阮有些内疚,他着急得要命,却也不能解释清楚这件事,便只好睁着一双泪涔涔的大眼睛,干巴巴地解释:“我不是维护他,真的不是他的错。”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陆昶更是气极,心里疼得难受,他看着软软被欺负成这样,还要继续袒护着罪魁祸首,便气不打一处来,但他气归气,一腔怒火却绝不可能对着面前的软软释放出来。
陆昶伸手将盛阮的腰整个搂住,一拧身便将人稳妥地抱到了自己身后,盛阮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身体腾空,下一瞬又踩在了实地上,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陆昶显然没有听进去他的解释,背对着盛阮,语气冷硬:“你别再为他说话了。”
盛阮眉心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抬眼去往稍远些的地方看去,谢栩迈着步子正往这栋楼走来,偶然抬眼朝这边望过来,却并没有再和他对上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