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田兼则挂了电话,脸色阴沉地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
这段时间,他确实非常兢兢业业在忙着茧的工作,一半是为了取得花山院涟的信任,另一半也是因为诺亚方舟的虚拟现实技术也是组织需要的东西,只用来给一群小鬼做游戏实在太浪费了。
所以,他是真的在尽心竭力,吃住都在办公室——不是VF大厦那间,而是刚刚搬好的新办公楼,独属于茧的公司。
他站在18楼的办公室落地窗前,眺望这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陷入思索。
要说组织里最不可能背叛的成员,除了他,也就是琴酒和贝尔摩得。但现实是,贝尔摩得无故失联,甚至爱尔兰也没找到她的下落。就像是她离开潜水艇后就人间蒸发了一样。
当然,贝尔摩得精通易容术,她想躲起来的话,几乎不可能有人能找到她。可是,那个女人难道就不怕她身上的实验失控……
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打开电脑,连接潜水艇的频道。
“那我准备出发了。”主控室门口,黑羽快斗摆摆手。
“祝你好运。”降谷零顶着伏特加的脸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看起来有些恐怖,连水无怜奈都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别,降谷先生,您可别笑,我瘆得慌。”黑羽快斗脸色发青。
降谷零无可奈何地一摊手。
“走了。”黑羽快斗迅速溜了出去,一边暗自感叹。
——绑架了一个公安,现在还要去绑架他男朋友,这不得坐穿牢底啊!
降谷零失笑,突然间,通讯频道的灯绿了。
“来了。”水无怜奈神色一肃。
“没事,我好歹也是曾经的组织成员,只要不是面对面,朗姆看不出来。”降谷零很淡定地打开了变声器,接通通讯。
“现在潜水艇上有谁?”朗姆问道。
“我和基尔,安德卜格出去打听宾加的下落了。”降谷零平稳地回答。
“出了什么事?”朗姆一怔。
“我和宾加去绑架那个叫灰原哀的女孩,遇到了几个高手。”降谷零答道,“我俩是分开跑的,不确定宾加最后有没有逃走。”
“宾加回到太平洋浮标了。”朗姆倒是没什么意外,只说了一句。
“那好,我通知安德卜格回来。”降谷零应道。
“你们遇到了埋伏?”朗姆顿了顿,有点怀疑,“消息走漏了?”
“有可能。”降谷零并没有回答得很明确,含糊道,“不过,这件事知道的也就是我们几个,而且还是临时决定的,不太可能泄露吧?”
朗姆沉默了许久,才问道:“有没有贝尔摩得的消息?”
“贝尔摩得?她的任务不是完成了吗?”降谷零明知故问。
“那么,波本的血样,是谁提取的?”朗姆又问道。
“是贝尔摩得。”降谷零毫不犹豫地答道,“我从贝尔摩得手
里接过试管,到达地面后,先把试管交给了爱尔兰,这才和宾加汇合去八丈岛。”
“我知道了。”朗姆一声冷哼,直接挂了电话。
降谷零和水无怜奈对望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来。
“确实挺瘆人的,你还是别笑了。”水无怜奈赶紧阻止。
“潜水艇的运作没事吧?”降谷零关掉变声器,又问道。
“当然,几个代号成员在呢,谁会怀疑。”水无怜奈一声轻笑。
“那就好。”降谷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你可真惬意。”水无怜奈摇摇头,又问道,“直美小姐呢?她怎么办?要不要趁着琴酒没来,先把她送走?”
“先不要。”降谷零想了想,否决,“宾加在太平洋浮标肯定有别的身份,把她送回去还不如在这里更安全。”
“说起来,宾加的身份,怎么处置?”水无怜奈有点担忧,“我不太信任普通警察的能力。”
“Hiro才不是普通警察。”降谷零反驳。
“所以,苏格兰真的没死?”水无怜奈终于把一直压着的问题问了出来,“当时在场的你和莱伊虽然都是卧底,但那是琴酒验尸的,你们怎么瞒过去的?”
“因为Hiro他偏心。”降谷零脱口而出。
“他就算偏心也只偏心你……等等?”水无怜奈冲口而出,但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怀疑地看他。
降谷零点点头,表示就是她想的那个字面意思。
诸伏景光归来,对于知道当年那场天台处决的人来说,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借由水无怜奈的口传出去也不是坏事。
“挺好的。”水无怜奈笑了笑,“我们的功绩从来不为人所知,但希望终有一日能回到阳光下。”
“很快了。”降谷零答道。
朔夜前后的夜空,黑漆漆的,仿佛被浓墨笼罩。
花山院涟静悄悄地上车,没开车灯,用最小的动静发动了车子,驶出了酒店的停车场。
该布置的陷阱都布置了,该交代的人也交代了,他现在需要前往另一个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