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走的匆忙,还充满了恐惧,他根本就不敢和沈信再见一面,生怕在喜欢的人面前突然发病。
“信信从小就是个不太一样的小孩,说的自傲一点,我们家是书香门第,我和她母亲都是从事文学工作,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也都差不多,只有他,从小根本对文学不感兴趣,就喜欢出去疯。”
沈无拘感叹,“语文成绩考个位数,作文不会写,阅读理解只写自己想写的,全家上阵教不会他阅读理解的条条框框。”
“但我们全家都偏科,只会这些东西,也只能教他这些。”
“最
后是爷爷上阵,不教文学不教理解,练书法吧,他竟然很有天赋,但小时候练得多了,长大后就讨厌了,不想走那条道路,那没办法,他又不是什么坏孩子,就让他走自己想走的路。”()
这孩子很有主意,既然选了你,那就是想好了。沈无拘看着许如尘,希望你也是已经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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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尘没有正常的父母,也没经历过正常的爱。
他第一次感受到一位父亲对自己孩子委婉又掩饰不住的偏爱,他信任自己的孩子,了解自己的孩子,也愿意尊重自己的孩子。
这才是沈信拥有极好家教的原因。
“我也是认真的。”许如尘说:“我早就认准他了。”
这时,终于送菜单归来的沈信站在他们面前。
“你们在聊什么?说我坏话了?”
“儿子!”沈无拘立刻转移话题,“我想再加十串烤鸡胗!”
“自己去加,要是出个店门口都迷路你还是缩在家里赶稿吧。”
“信信你好凶啊!”
……
吃完烧烤,人也见到了,许如尘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留宿,他久违的回了家。
把外套脱下来扔在脏衣篓里,许如尘先去厕所洗了个澡,烧烤的味道有点大,现在他感觉自己全身都被浸透染上了油烟味。
当然不是说他讨厌,他小时候在孤儿院这东西根本吃不起,尤其还是陪沈信和他的家人一起。
他很高兴,但高兴也是要洗澡的。
洗澡的时候许如尘感觉自己头有点晕,他们在吃饭的时候没有喝酒,于是许如尘伸手把换气开大了一点,但根本就没有缓解头晕,要是晕在浴室就不好了,许如尘抓紧时间冲了冲就出了浴室。
刚走出去许如尘就听到有手机铃声响,手机放在茶几上,他裹着浴衣走过去。
打电话来的人是沈信。
许如尘无意识露出一个笑容,仿佛只是沈信给他个电话都让他那么高兴,手指点中接听键想去接起电话。
但就在那一刻,许如尘感觉到天旋地转。
黑色,到处都是黑色。
眼前一黑是个非常现实的词汇,在骤然间看不到任何东西的时候人会瞬间失去方向,不只是前后左右,甚至连上下都有可能颠倒,许如尘几乎瞬间跌倒在地上,他能感觉到手里拿着东西,平常非常熟悉的手机因为看不见显得极其陌生。
耳朵里充斥着奇怪的声音,但有个声音似乎一直在开口。
“小许同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接通的手机传出沈信的声音,“你没事吧?我听到有声音。”
“……不,没有。”许如尘无法判断自己耳朵的位置,只能摸着黑尽量把手机放在自己嘴边,“我从浴室出来滑了一下,没事,没事。”
“怎么这么不小心?”沈信说:“有没有摔伤?”
“没有。”许如尘坐在地上,“只是要再去洗个澡。”
沈信本来打电话过来就
() 是为了问他到没到家,听到许如尘这么说就和他说了晚安。
挂断电话后沈信看着手机界面,眼神里带着一点若有所思。
沈无拘跑过来,“儿子你在想什么?”
“小许同学有点不对劲。”沈信回答:“家长都见了,按照正常情况他应该很高兴,但是电话打过去他好像有点害怕。”
“难不成他害怕我吗?爸爸我只是个柔弱的文人啊!”
沈信无语的看着他,“所以你什么时候离开?有你在这里我都没办法去哄他了。”
沈无拘摆出一张哭泣的假脸,“那你把爸爸送去酒店吧,爸爸会保证不出门的,就算是出门迷路了也不会给信信打电话求救。”
沈信:……
另一边,许如尘连呼吸都不敢加重,他生怕沈信没有挂断电话,黑暗中的世界过的很慢很慢,许如尘就坐在地上保持着一个姿势,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终于感觉到自己的眼前开始闪着一点雪花。
眼前的世界像是拂去一层层黑雾一样逐渐的重新呈现在眼前。
许如尘看向手机,确定距离沈信挂断电话只过去了十五分钟。
他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步步走向洗手间,在亮堂的白炽灯下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和他一模一样的倒影咧开嘴对着他笑,不断有笑声传入他的耳朵,然而许如尘很清楚现在的自己绝对不可能笑。
……幻视、幻听。
看到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出现,听到别人无法听到的声音,无数恶魔蜂拥而入,这是许如尘曾经非常熟悉的生活,这是精神疾病。
许如尘颤抖着把手放在镜子上。
“原来,我的病不是许海青害的……我一开始就生病了。”
镜子里的自己还在笑,不断的不断的笑着,发出尖锐的让他头疼的笑声。
像是在讽刺他的痴人说梦,讽刺他自己以为自己已经好了,最后只不过是自欺欺人。
“不要笑了!”
许如尘砸碎了镜子,他缓慢的退后靠在墙壁上,最后缓慢的从墙壁上滑坐下。
最后的一个念头是:
……千万不能让沈信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