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关东煮吃完,五条情才感觉整个身子暖了起来。
天气说不上冷,但夜风一吹带着丝凉气。
森鸥外端坐在桌边,不远处是个路灯,昏黄的灯光拢着他,给他平白增添了些暖意。
他似乎能适应各种环境,无论是高高在上在港口mafia楼顶俯瞰众生的港口mafia首领,还是济世救人的医生,又或是如现在一样,像个下班路上随意找了家路边摊解决晚饭一身疲惫的打工人……什么样的环境他就能融为与环境想匹配的人。
垂在脸侧的头发有些碍事,影响了他进食,将头发别在脑后,低头又再度垂落。
五条情在包中找出一个黑色的皮筋,手指从他发中穿过,迅速的将他有些长的头发松散地扎在了脑后。
五条情举手手机朝他侧脸拍了张照。
热气模模糊糊,糊在摄像头上,派出的照片都带了朦胧的美感。
像张剪影,看不清人脸,只有依稀的轮廓。
“还挺有艺术氛围的。像个流浪画家。”
“为什么是流浪画家?”森鸥外问。
五条情嘴角不自觉地勾起,连眉眼都狡黠的上翘,她笑了声,解释为什么是“流浪”:“因为饱经风霜。”
五条情伸出手指,冷不丁的去摩挲他的脸颊:“瞧,胡子都冒出来了。”
森鸥外:“……”
今天是有点疲惫,那个诅咒之王的记忆信息量太大了,以至于他现在都在消化。
喝掉碗中的关东煮汤,森鸥外吐出一口热气,白色的热气上飘,摇摇晃晃的消散在空中。
成为港口mafia的首领之后,他很少有这个类似普通人的生活。
隐藏身份之后和五条情结婚,也只不过是如过家家一般,暂时享受宁静的生活。
而现在,脱去伪装,以最本真的没有掩饰的模样相处,反而让他久违的获得了真正的宁静。
森鸥外拿出钱包,进行结账。
“你说我养只猫怎么样?”五条情随意问了句。
养猫?
家里的一猫一狗是不够养了吗?
两个就已经将五条情的生活占据了大半,再来只猫,他可没有把握能比得过猫。
森鸥外委婉道:“猫好像黏人养起来还很娇气,你平时要任务,有时间门吗?”
“那狗呢?狗好像放养就行了。”
森鸥外:“太宰很讨厌狗,在家中养只狗,一人一狗能将家给拆了。”
五条情不得不赞同:“你说得对,我还是放弃养宠物吧,时间门不够也没人养。”
森鸥外松了口气,猫猫狗狗别来他家。
风吹来似有若无的腥气,五条情瞥了眼暗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看向森鸥外。
“森首领,有兴趣了解我的工作吗?”
“嗯?”
一副眼镜戴到了他的鼻梁之上,镜片是平光的,没有度数,和普通眼镜没什么区别。
五条情拉着他往那条暗巷中走,地面和墙壁上有星星点点般的蓝色痕迹。
森鸥外将眼镜下拉,星星点点的蓝色痕迹消失无踪。
只有通过眼镜,才能看到特殊的痕迹。
阴凉的风吹来。
五条情停下,像烂泥一样的咒灵浑身冒着细小的泡泡,发现有人到来,蠕动着身躯行进,在地面留下一道蓝色的痕迹。
从人类负面情绪中诞生的咒灵大多数长的都很丑,丑的千奇百怪,丑的各不相同。
“好累——好累——”
咒灵喉间门发出古怪的声响,不断往前蠕动,像一摊糜烂的烂肉。
“这就是咒灵?”
森鸥外评价:“……挺别具一格的。”
五条情:“看多了就会觉得还挺可爱的。”
森鸥外:“……”
看多了,口味也会重。
五条情两指并起,不准备靠近恶心的咒灵。
手指虚虚在空中划下,空间门被一分为二,连结处还有一条黑线一般的存在。
五条情手掌抬起又翻转,咒灵所在的空间门被不断切割错位重组。
五条情手放下,被分裂空间门切割的咒灵一块块瘫软在地,腐蚀性的液体,将地面腐蚀出一个一个小洞。
“搞定。”
森鸥外:“。”
他妻子处理咒灵的方式,真的是……干脆利落又折磨人。
咒灵燃烧起来,烧尽的灰烬一阵风吹来便消失无踪。
五条情还问他观后感:“森首领,对我的工作有什么看法?”
森鸥外真诚道:“很辛苦。”
要处理大量的长的丑陋的咒灵,真是辛苦了。
他的敌人也不少,但至少还有个人样,对比下来,还是咒术师更加辛苦。
五条情今天没穿高跟鞋,走在森鸥外身侧自然而然地抱着他的手臂。
他身上一直都戴着浅淡的消毒液的气味,混合着洗衣液的香气,复杂的气息,跟他人一样。
路上的行人只剩零星几个,路边的店铺也大多熄灯打烊。
还亮着的只有路灯。
拖长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倚靠在一起。
五条情看着地面的影子,无来由的心动了起来,心脏毫无节奏地跳动。
五条情看着矮了森鸥外半个头的影子,将错乱的情绪怪罪于今天没穿高跟鞋。
下次约会才不要顾忌森鸥外面子穿平底鞋。
就是要和他持平,平起平坐。
……
刚到家,坐在客厅还没睡的太宰治就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不负责任的父母终于回来了呀。”
半张脸被绷带绑着,鸢色眼眸黑沉一片,太宰治的状态格外阴郁。
森鸥外无奈给了五条情一个眼神:你去哄。
五条情暗中掐了他一下,森鸥外瞬间门身躯紧绷。
五条情推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