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无掀了掀眼皮,懒洋洋地说:“五显神的确不是邪神,但独脚五通是。”
张文耀愣了下:“啊?五显神和五通神不是同一个神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江辞无顿了顿,解释道,“五显神是宋理宗在位时封的五王,五兄弟封号都带了“显”字,不算是道教正神,但也不是要人生辰八字的邪神。”
“有些地方把五显神和五通神混作一谈,有些地方不是。”
他抬了抬手,指尖轻点手机屏幕,指着那张五显神的图片说:“这张让你们供奉的图片上的神,不是五显神,是独脚五通,一种山魈。”
张文耀呆了呆,低头看着图片,结结巴巴地问:“我、我拜的真是邪神啊?”
江辞无点头:“向正神祈拜不需要生辰八字,你拜其他神仙的时候没有注意么?”
“没,”张文耀抓了抓头发,叹气道,“我还以为每个神仙的脾气癖好不一样啊。”
“我拜耶稣的时候就没给他烧香火。”
江辞无:“……”
张正看着他,恨铁不成钢地说:“五显神有五个,这图片上只有一个,你就没有发现不对劲么!”
“有啊,”张文耀点点头,小声嘀咕,“我还问了楼主,楼主说拜一个也够了。”
“还说这是大哥。”
张正:“……”
江辞无扫了眼张文耀的脸色,问:“你和独脚五通做了什么交易?”
“承诺给它什么了?”
张文耀认真想了会儿当初的誓言,脸色变了变:“我说、我说命都给他。”
“……”
张正的脸色也变了,连忙看向江辞无:“江老板,现在怎么办?”
张文耀补充道:“我室友也说了命都给他。”
江辞无扫视一圈,没有在客厅看到神龛照片之类的东西,问张文耀:“你们在哪儿供奉的独脚五通?”
张文耀实话实说:“学校寝室。”
江辞无起身道:“去你们寝室。”
小区就在陵安大学斜对面,离寝室区很近,隔着一条马路。
张正是警察,江辞无担心他在场的话,独脚五通不敢出现,索性就让他去学校调查到底发帖楼主的个人信息。
江辞无和张文耀两人进了男生宿舍。
夜里,男生宿舍叽叽喳喳,鬼哭狼嚎,格外热闹。
走上四楼,只见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站在楼梯口,他眼下的黑眼圈比眼睛还大,眼底尽是红血丝,看起来比张文耀的情况还严重。
看见张文耀后,他赶忙上前迎接:“张哥,你终于来了。”
张文耀介绍:“他就是和我一起搞玄学的室友,外号周狗,另外两个室友回家了,都不在。”
周狗朝着江辞无点了点头,喊道:“江老板。”
他在十几分钟前就和张文耀在微信上联系过了,大概了解了邪神的事情。
张文耀:“你站在这儿干嘛?”
“我还能去哪儿?”周狗苦着张脸说,“老三老四回家了,寝室就我一个人。”
“你不是说寝室闹鬼么,我哪敢进去,要不是其他寝室有人在,我连四楼都不敢待。”
周狗一边说一边躲到江辞无背后,压低声音说:“江老板,江大师,有没有护身符什么的?我害怕。”
江辞无递给他们几张随身携带的纸扎小人。
张文耀接过看了眼,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当务之急是解决独脚五通,他没有多想,也没用多问,领着江辞无快步走向412。
一打开412的门,江辞无就看到浓重强烈的阴气,萦绕在寝室的角角落落,右前方的一个座位阴气最重。
江辞无挑了挑眉:“这种地方你们也能住得下去?”
周狗攥紧手里的纸扎小人,小声说:“是有觉得不舒服,我还以为是前几天通宵通多了。”
“江老板,咱们要做什么啊?”张文耀问。
江辞无:“你们在哪儿拜的那东西?”
“在我桌子上拜的,平常东西都收起来的,”周狗指了指右前方的座位,不敢随便靠近,又对江辞无说,“江老板,东西就在桌底下。”
江辞无瞥了他一眼,抬脚往前走,从桌下拿出一个箱子。
打开箱子一看,他挑了挑眉,忍不住说:“同学,牛啊。”
箱子里装着一个二三十厘米的木质神龛,神龛底座、香炉摆放在一旁,还有各种观音、佛祖、耶稣等等的小摆件。
江辞无笑道:“一个神龛供奉那么多神仙?”
张文耀和周狗同时点头。
周狗:“循环利用,保护环境。”
张文耀:“条件不好,将就将就。”
江辞无笑了声,拿出神龛,放到桌上。
头顶的灯光落在神龛上,照亮了神龛内部,里面站立着一个纸人,不是单薄的一张纸,而是立体的、折叠过的独脚五通。
它青黑色的脸朝外,阴沉沉的眼睛反射着灯光,嘴巴的部分有折叠的痕迹,乍一看像是在笑似的,令人头皮发麻。
看到这个纸人,周狗脸色唰地白了。
他揪紧张文耀的衣服,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江、江老板,我、我没把那东西放进神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