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村长看了眼宴朝一,又是欣慰又是松了口气:“能明白就好。”
江辞无看着他苍白的两鬓,垂眸想,高村和道协描述的的确不同。
是道协阴谋论了吗?
限制名额又是什么回事?
江辞无犹豫地问:“我听说你们村不想让太多道长过来?”
高村长又叹了口气,搓了搓手:“江先生,不是我们不想,是条件不允许啊。”
“就我们村这个条件,哪请得起那么多道长。”
江辞无愣了愣:“道协问你们收钱?”
高村长实话实说:“我们一开始是以为要收钱,后来道协的道长们说不收钱,那就更不能麻烦道长们了。”
“我们村就这么点儿人,道长们给我们传道这点功夫,去别的地方传传道也好啊。”
江辞无沉默了会儿,缓缓说:“你真是为道长们着想啊。”
高村长:“应该的应该的。”
从刚才那些问题,他也算是反应过来了,道协和他们村子之间有误会。
高村长犹豫了会儿,问江辞无:“江先生,道协是不是对我们村子……”
江辞无知道他要问什么,点了下头,随口说:“有些修道的人对人情世故不太了解。”
“我会去帮你说的。”
高村长连忙说:“谢谢江先生,真的麻烦了。”
他们正说着,一旁的村干部们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扬声道:
“老高,走嘛。”
“还得回去商量丧事嘞。”
“我手机都没电了。”
“走吧走吧,我让我老婆做了饭,去我那儿吃。”
…………
高村长应了声,扭头对女娲庙前的众人说:“大家下山吃饭休息吧。”
江辞无站在原地,对他说:“你们先下山吧,我还想再看看”
高村长愣了愣,忍不住问:“江先生想看什么?”
江辞无指了指女娲庙,随口说:“我要再看看这庙。”
“我们追到这里后就没有踪迹了,想趁着现在是白天,再仔细瞧瞧。”
高村长看了眼女娲庙,想了想,开口道:“那我让阿赖带你们看看,这庙翻新的事主要靠他,他懂得多。”
“还能带你们下山。”
江辞无没有拒绝。
高村长走到村干部们面前,说了关于下山的事,接着走到一个帽子的中年男人边上,和他低声说话。
中年男人扭过头,隔着一定距离,上下打量江辞无。
江辞无朝他点了下头,身后突然传来荣道长的声音。
“江道友。”
江辞无回头看他。
荣道长朝他眨了眨眼,问道:“我们不下山么?”
“其他道友都往下走了。”
梁定的尸体已经找到了,山上又没有阴气厉鬼,况且找了一个通宵,年纪大些的村干部们都吃不消了,道长们也都累了。
俞浩瀚见见江辞无一动不动,走上前,不经意地问:“江道友发现了什么吗?”
江辞无瞥了他一眼,面不改色地说:“没有发现。”
“所以想留下来好好看看。”
话音落地,带着帽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对他们说:“道长,喊我阿赖就行了。”
“老高说让我带你们看看这庙。”
“走吧,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江辞无点头,跟着他往庙里走。
阿赖一边往前走,一边对他们说:“这庙的年纪啊,少说也有好几百年了。”
“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会儿,就一直在,在外面没什么名气,就在附近几个村子里稍微有点名,逢年过节都有人来拜一拜。”
俞浩瀚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江辞无:“这庙有什么特别的吗?”
阿赖还以为这是在问他,想了想,对他说:“在以前吧,这个庙是挺特别的。”
俞浩瀚眸光微闪:“哪里特别?”
阿赖:“特别破。”
俞浩瀚:“……”
阿赖继续说:“道长,你们是不知道啊,这个庙好些年了,那个年代不流行什么文化遗迹,村里的大家都没什么文化,不敢碰不敢修。”
“后来四十多年?还是五十年前?我也记不太清了,就那几年旱灾特别严重,江道长来我们这儿,看见了这庙,被破得脸色都变了。”
江辞无眼睫颤了颤,抬眼看向面前的女娲庙。
江头老头见多识广,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破庙变脸?
庙里有什么东西么?
这话他就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口。
阿赖迈过女娲庙的门槛,继续介绍:“翻新后就是现在这样了。”
他拍了拍门,非常敬业地介绍:“这门啊,是从镇上的老陈门店里定制的,这些窗户也是。”
“墙上我们就自己刷了遍白漆,看起来干干净净的,香案桌子是我和老高一起自己动手做的,地上的蒲团是我老婆缝做的,还有这些布啊……”
女娲庙不大,阿赖带着他们在里面走了一圈。
从蒲团到桌布到香烛,一样一样地给他们介绍来历。